經過一夜的熱鬧,內家的府邸在月亮掛上樹梢時慢慢的沉睡了下去。
有一個人影極快的閃過雲家的後院,守門的人深深看了一眼,發現是熟悉的人,便不再理睬他。
公孫若錦趁著夜色出了雲家,漆黑的夜裏,他沒有點一盞燈,隻靠著微弱的月光在空曠的路上行走。
他走了很遠,走進一個已經關門了的酒館裏。
吧台上坐著一個人,他靜默的坐著,無聲無息,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怎麼樣了?”公孫若錦走近,絲毫不怕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他看著很不情願說話,但還是抬起頭,露出一張冷酷而又英俊的臉,他好像很久沒睡覺了,黑眼圈嚴重,眼睛也是渾濁的。
程修喝盡杯子裏的酒,不答反問:“她怎麼樣了?”
公孫若錦猶豫了一下說:“還恨著你的。”
程修的喉嚨漫過苦澀的液體,他的眼角發酸,酸澀極了,他分不清是難過的還是困的。
“我...”
他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你要讓她沒有牽掛的去闖。”公孫若錦說:“這是你自願選擇的路。”
程修苦笑了一下:“我現在已經是她的絆腳石了嗎?”
公孫若錦說不出話了。
程修把手裏的東西亮出來,是一本書,還沒有寫完,“這是我找到的關於良玉的所有信息。”
公孫若錦接了過去,皺著眉毛翻了沒幾頁。
“幾乎找不到任何他的生平事跡與在世界遊曆的蹤跡。”程修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魏糯是孤兒,從他那裏也根本查不出什麼東西。”
“也找不到叫魏蘭花的女兒的信息,這幾個人就好像是人們杜撰的傳說,根本找不到根源。”
公孫若錦皺著眉毛,看完了那本書,拍了拍程修的肩膀,“我已經找到了。”
程修一愣,他自己找了這些信息一年多,公孫若錦隻是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從中的信息,程修變得有些不愉快。
公孫若錦現在沒空去和他解釋,也沒心情去安慰他,開始和他說他下一步的計劃。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會和雲想去這個地方看一看。”他指了指書上畫著的一個沙漠的地圖,如果雲想在,她也能第一時間看出程修怎麼也看不出來的信息— —就是這個藍花生活過的沙漠。
“你必須想辦法把三大陣營的人吸引到這裏去,這裏是個空城,是四神器曾經所在,我們利用四神器遺留的氣息框三大聯盟內鬥,損耗他們的兵力,最後暗雲家從後方偷襲,將他們一網打盡。”
公孫若錦說得好像很簡單的樣子,其實是把最困難的事情丟給程修抗了。
程修隻能扛著,他是雲想最親近的人,他垂下眼睛,有些落寞— — 他是雲想曾經最親近的人,他為了她當然可以去做一切事情。
公孫若錦回到雲家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程修沒有一起回來,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遠遠的看見一個人站立在高聳的山崖邊,落寞的遙望著遠方緋紅色的朝陽。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落寞,他剛才另一個有著同樣落寞神情的人那裏回來。
他走進時,聽見她在哼一曲他沒聽過的歌謠。
“為什麼起那麼早?”他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披到她的肩上,袍子還帶著他的溫度,清晨裏寒冷的霧氣一下子消了半分。
“在蜃樓早起習慣了。”她說,她剛剛完成清晨仙氣的吐納,整個精神是空靈的,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你去哪了?”她問道,公孫若錦回避她的眼睛,說:“出去見了個人。”
雲想見他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她便不再多問,兩人遙望著遠方,太陽升起的很快,一下子就照亮了整個山穀。
“內家的測試有把握麼?”大概是太過於安靜了,公孫若錦主動挑起了話頭。
雲想微微一笑,還是帶著自信的,“你知道雲家內家的測試是怎麼樣的麼?”
公孫若錦遙遙頭,他回憶自己家族的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定,想起來竟然隻是繁瑣,並沒有什麼困難可言,“公孫家的測試隻有兩個,一個是測試你是否能使用仙力,能使用的就被送到各個修仙學院,另一個是不能使用的,就會送到凡人間學習,努力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