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瀟澤的話竟似突然撥動了沈環的心弦,沈環隨即自嘲地想,樂瀟澤可是個風流高手,隻怕什麼樣的情話都說過,什麼樣的海誓山盟都許諾過了,如果真有天報的話,那老天一定得忙死!
“後宮的事你有興趣理會便理會,沒興趣的話就隨她們鬧騰。”樂瀟澤抬手刮了一下沈環的鼻子道:“紅塵迷障,誰也沒有我的玉妃看地清楚明白。太皇太後自以為洞悉一切,掌握了諸般大局,也不過是一葉障目。比之母後,實在差地太遠。”
沈環道:“那壽王側妃……”樂瀟澤居然心情很好地笑了笑,“鬧騰些才好,鬧騰些才有好戲看啊!我的玉妃不是正覺得無聊嗎?就當看戲了。”好吧,沈環完全不知道樂瀟澤究竟在說什麼,在樂什麼,但他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懶地多去想了。
付妃付瑞芳輕咳了兩聲,鄧嬪鄧霖連忙道:“你沒事吧?”付瑞芳搖了搖頭,“無妨!”鄧霖道:“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回家省親,你可千萬別病倒了。”付瑞芳一笑,“怎麼會?我身子一向好著呢。”鄧霖淡笑道:“就怕有人不算計到你,便不會罷休。真看不出來,她從前一副清高溫婉的模樣,原來竟是個這樣的貨色!”
付瑞芳又咳了幾聲,兩人便聽身後一道冷嘲傳來,“付妃與鄧嬪腳步好快啊!”聞言,付瑞芳與鄧霖頓住腳步,轉身與走近的三位妃嬪相互行過禮,鄧霖便道:“倒是貧妾失禮了,夏妃位尊,理應先行!”說著,鄧霖便拉著付瑞芳避到一邊,兩人的婢子也跟著退到了牆邊。
夏妃夏彤領著劉嬪劉虹影、賈嬪賈玉英走到二人麵前,夏彤瞥了一眼付瑞芳道:“哪敢啊?付妃即將賜下尊號,倒是貧妾失禮了!”說著,夏彤向著付瑞芳微一躬身,“貧妾先在這兒恭喜付妃了!”付瑞芳緩聲道:“夏妃為未央宮主位,自然位尊過貧妾的。”
劉嬪劉虹影道:“一個主位而已,憑著付少傅如今的地位與風光,貧妾看萬安宮主位也隨時要讓給付妃才對。”賈嬪賈玉英冷笑一聲道:“隻爭眼前風光有什麼用?你我的好日子是不長久了,但有些人的日子也未必長久,不過遲早而已,也說不定,下場還會更慘!”
鄧嬪鄧霖惱道:“劉嬪、賈嬪,你們二人說話何必夾槍帶棒?咱們好歹也是同時進宮的姐妹,就算比不得那些閨中姐妹,從前付妃又可曾欺負過你們?咱們都是女子,家尊又同朝為官,何必要做到這一步?”劉嬪劉虹影看向鄧霖道:“怎麼?眼見付妃即將飛黃騰達,鄧嬪就趕著巴結了?難道令尊大人也要唯呂鴻那個閹人馬首是瞻不成?”
“劉嬪以下犯上,惡語傷人,給本主掌嘴!”突然,一道聲音清冷地插了進來,幾人一驚,朝後看去,隻見順妃、淑妃、惠妃與石妃等人緩步而來,說話下令的正是順妃唐春燕。唐春燕身邊的侍女白薇正要上前動手,夏妃夏彤攔在白薇麵前,向唐春燕一禮道:“劉嬪乃未央宮宮人,便是要動手,也勞不著萬安宮的人。”
唐春燕走近夏彤道:“本主也正是這個意思,付妃與鄧嬪乃是我萬安宮宮人,夏妃有何不滿,盡管衝著我這個萬安宮主位來便是。如今這處,緊挨著皇後的丹鳳宮與皇太後的長樂宮,我倒想問問,夏妃真正的心思,又是什麼?”
夏彤微微一笑,“順妃真會說笑,方才鄧嬪自己也說了,咱們幾個同時入宮,雖比不得那些閨中姐妹,到底也是老交情了,在此戲言幾句,又有何妨?倒是順妃開口閉口便要掌嘴教訓人,不明真相的人聽了,還以為順妃……是借了皇後的勢,欲震懾六宮呢?”
唐春燕眉目一冷,淑妃霍琳琅上前道:“夏妃這話說地好沒道理,皇後殿下方才已然說明,後宮之事皆由兩位貴妃統管,如此說來,莫不是有人借了兩位貴妃的事,欲在後宮興風作浪了?卻不知,夏妃……借的又是哪位貴妃的勢呢?”聞言,劉嬪與賈嬪都看向了夏妃。
夏彤麵色不變,朝幾人一福,“時辰不早,未央宮地處偏僻,貧妾等便先行告辭了!”說著,夏彤便領著劉嬪、賈嬪並隨侍婢子離開了。付妃與鄧嬪趕緊近前向唐春燕與霍琳琅行禮,唐春燕看著付瑞芳道:“付妃平日裏忍讓也就算了,如今既為皇上看重,卻還如此唯唯諾諾,著實辜負了皇上與皇後的一番心意!”
說完,唐春燕便徑自往萬安宮的方向走去,付瑞芳不由垂眸輕歎,霍琳琅上前拍了拍付瑞芳的手,“你也不是第一日呆在萬安宮了,順妃便是這樣的性子,走地近了便知道,她其實並無惡意。隻不過,如今那夏妃確實有些不妥,付妃也的確該拿出些氣勢來了,免得讓人一再欺壓,一再地……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