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樂瀟澤似乎頗有些興味地道:“那與誰有關?”許豐答道:“人被埋在火堆裏了,幸虧奴才去地及時,又給扒拉出來了。”說著,許豐一揮手,“帶上來。”聞言,柳麗英的眼皮跳了一跳。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狼狽的人便被押了上來,是個小內侍,雖然像是被熏過的一般,但看他眼神倒還有神,應該沒有大礙。那小內侍一被撂在地上,便連忙向著樂瀟澤叩頭行禮,“奴才叩見聖上!”
樂瀟澤淡淡地道:“朕沒興趣聽廢話,你做了什麼,就一字一字吐清楚了。不然,陶廠公那裏還多的是位置,你要是喜歡的話,盡管去住上個三五日。”“奴才交待!奴才統統交待!”那小內侍急急地道:“長春宮走水是奴才做下的,奴才死罪,不求聖上見諒,但指使奴才的人卻是柳妃主子啊!”
“貧妾冤枉!”柳麗英連忙跪下道:“貧妾連這個狗奴才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都不知道,貧妾又哪裏會指使他去做什麼事情?還請聖上明斷!”孟慧月道:“是了,區區一個小奴說的話,的確不足為信。”聞言,不止柳麗英奇怪地看了一眼孟慧月,連章清怡也回頭看了看孟慧月。
樂瀟澤看向那小內侍,“你說你是受了柳妃的指使,可有證據?”那小內侍連忙自懷中取出一個布包,然後又打開布包,從裏麵翻出來一串紅色瑪瑙手串高舉在雙手道:“那天柳妃主子身邊的明翠姑姑說這是康貴妃進宮時賞賜的,但凡妃位以上的都有。”
沈環喝完碗中最後兩口糖水,放下了碗盞,樂瀟澤自然地遞上帕子,目光卻是瞧著那小內侍手中的手串道:“朕是記得有這麼回事,朕還看到過宮中好幾位妃子日常都有佩戴。”
沈環接過帕子抹了抹嘴,隻聽柳麗英道:“貧妾冤枉!假使貧妾真要做什麼,又怎麼會叫自己身邊顯眼的侍婢去吩咐辦事?況且,貧妾的手串早在年前便已丟失,這件事,康貴妃也是知曉的啊!”
沈環微微抿唇,這下真是好玩了,這小內侍手中的瑪瑙手串又不是憑空變來的。章清怡當日進宮,自然有給各位妃嬪散禮,但給親信妃嬪與一般妃嬪的禮物定然是不一樣的。沈環看這瑪瑙手串倒也不像是普通之物,如果柳妃有的話,那其他人有這種手串的人自然也是位分高的妃子了。
章清怡如果不承認,便是推柳麗英去死,如果承認,那勢必還要再牽扯出一位妃子出來,而這位妃子一定會是章氏陣營的,毋庸置疑。承認與不承認,章清怡都是要大失人心的了。沈環看了一眼樂瀟澤,這人真的好卑鄙。
見章清怡沉默,柳麗英袖中的手漸漸攥緊,然後似乎話中有話地道:“康貴妃,您真的不記得了嗎?貧妾記得,您當日還曾說過……”柳麗英話未說完,章清怡已開口道:“回聖上的話,當日柳妃的確同貧妾提過一句。”沈環淡淡抿唇,果然,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何況,柳麗英可不是什麼兔子。
樂瀟澤道:“如此說來,這指使之人還另有其人了。這心思也夠深的,借著他人之名,來行如此不義之事,查!接著給朕查!誰當日收了康貴妃這瑪瑙珠串的,統統報上姓名來。這會兒自己說清了最好,倘若誰還想渾水摸魚,那就莫怪朕不給她留麵子了。”
昭妃姚靜琪率先跪下道:“啟稟聖上,貧妾當日也受過康貴妃這樣一串珠串,如今就在貧妾的殿中,聖上可著人即刻去搜查。”姚靜琪這一開口,其他妃嬪也自然一一跪下明稟,還有幾個妃嬪剛好就戴著,趕忙地亮出來以示清白。
樂瀟澤大致掃了一眼,朝許豐道:“許豐,即刻著人去各宮搜查,對了,以示公正,柳妃那兒,也再去搜一搜,也或者,是她自己記不大清了?”許豐應聲,柳麗英的神色卻並不輕鬆,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這時,去宮外調查的內侍官回來複命,帶了一套首飾過來,當中赫然便有一副盤中那樣的耳墜,簡直一模一樣。
樂瀟澤看了看便道:“看來,惠妃也好,淑妃也好,霍百戶也好,大家都沒有撒謊。霍百戶的首飾還好好地收在家中,想來正如淑妃所言,這對耳墜乃是她相贈給惠妃的。惠妃乃霍百戶之妹,見過這樣一套首飾,心下喜歡,便也命人照模樣打了一套,也不出奇。行了,你們幾個都起來吧。”
“謝聖上!”何令筠與霍琳琅分別扶著侍婢的手站起了身,霍雲溪也起身退到了人群之中。樂瀟澤看了看盤中物道:“女兒家的小東西,也都是隨性的,其他的人,也就不必想地太過複雜了,拿回給惠妃吧。”那隨侍應聲,將托盤轉交給了何令筠的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