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樂衡駿不禁看了沈環一眼,沈環正端起茶盞悠悠地抿了一口,樂衡駿不由地垂了眸子。沈環看了一眼樂衡駿,“逸兒,可想回去看看?”樂衡駿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回答。
不一會兒,葫蘆領著小奴端上了一盤盤甜點小吃,樂衡駿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這會兒也不去逗弄鹿兒了。沈環讓歌闌去叫鹿兒過來,果然還是過來了。雖然擺著一張小臭臉,但到底經受不住美食的誘惑。
沈環看著鹿兒吃地差不多了,便叫人收了,小孩吃多了這些東西當然也不好。鹿兒在這方麵倒也還好,不會說撒嬌耍賴,當然,他到底知道這還是在宮中,不是在他自己家裏。
沈環向漱過口的鹿兒招了招手,“鹿兒,你過來,表嫂有話對你說。”鹿兒垂著小腦袋乖乖地來到沈環麵前,“皇後表嫂!”沈環撫了撫鹿兒的額發,柔聲道:“表嫂也知道,鹿兒想娘親,想爹爹了。”
鹿兒抿著唇沒有說話,沈環接著道:“可是現在,你娘親還有你爹爹身子都不舒服,需要靜養,你若回去了,反而要讓他們操心,這樣,他們就不能好好養病了。如果你真的想娘親了,下次表嫂就讓人請長和姨母,還有永福姨母過來,告訴你娘親和爹爹的消息如何?”
沈環又道:“如果,他們果真好全了,表嫂就去向太皇太後請旨,送你回去。可是,鹿兒要記住了,太皇太後這樣做,既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你娘親和你爹爹好。你如果不領情的話,太皇太後,還有你娘親和你爹爹,都會難過的。”
鹿兒可能對沈環的話似懂非懂,但他聽到長和大長公主與永福大長公主的名號,還是放輕鬆了些,然後點了點頭,“鹿兒明白了,如果鹿兒想回去了,就要先告訴皇後表嫂。”沈環摸了摸鹿兒的腦袋,“鹿兒真乖!”
哄走了鹿兒,樂衡駿靜靜坐了一陣,也回自己的居殿了。沈環這才看向早已回來的飛煙,臉色清淡地問道:“可打聽清楚了?這兩日有什麼人接觸過嶽二公子?”
飛煙一禮答道:“回殿下的話,今日嶽二公子曾在宮門前耍蹴鞠,正巧莊王妃從長安宮請安回來路過,還替嶽二公子撿了蹴鞠,抱著他說了幾句話。”聞言,沈環凝眉,“莊王妃?”
“殿下。”門口小奴稟道:“許總管過來了。”沈環應了一聲,“請他進來。”不一會兒,許豐進殿行禮道:“聖上著奴才過來恭請殿下過飛龍宮用晚膳。”沈環一笑,“勞許總管白跑一趟了,我已經著人去請順妃她們幾個過來丹鳳宮小聚。聖上那邊,還請許總管代為告假了。”
“……”許豐笑地很是無奈,卻也隻得道:“是,奴才這便回去複旨。”許豐跨出丹鳳宮,不禁抬頭看了看天,搖頭暗想,“這世間,比聖上更難伺候的人,是皇後殿下啊。”
至於沈環身邊的人,早已經習慣了沈環的“膽大妄為”了。沈環當然沒有著人去請順妃幾個,可沈環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飛煙與歌闌隻得趕緊吩咐侍婢小奴去請幾位妃嬪過來,又一麵吩咐廚房備膳,再著人免了各宮妃嬪的問安。
畢竟,沈環欺騙的可是一國之君樂瀟澤啊,哪怕樂瀟澤心裏明白沈環是在欺騙他,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要幫著主子圓這個謊,給樂瀟澤一個台階下,不是嗎?呃……這話怎麼越說越不像話了?
回去飛龍宮複旨的許豐表示很無奈,聽了許豐的話的樂瀟澤更是表示很無奈。沈環這人,脾氣一向很好,但不發則已,一發就難以收拾。而且,她不跟你明刀明槍,也不跟你咆哮怒吼,她會一直冷著你,讓你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心裏幹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
果然,這世間最難之事,莫過於哄回生氣的玉妃。
沈環呢,要說多生氣也沒有。隻是,一來,她對儀英公主複活之事表示存疑。按照樂瀟澤的性子,其他的大秘密都跟自己分享了,連朝政之事都從不避諱自己,唯獨儀英公主之事卻半遮半掩的,這不科學啊!
二來,沈環總覺得那個烏靈有些古怪,不知道是自己太主觀了,還是如何,反正一見那個烏靈就渾身不舒服。沈環更擔心的是,烏靈會帶有別的目的,對樂瀟澤有什麼過分的影響。反正這種神神叨叨又正邪難分的人,總歸令人不放心。
既然不喜歡,又勸不動樂瀟澤,那就隻能選擇無視了。
至少,要讓樂瀟澤知道,她沈環,很不喜歡那個烏靈,也很不讚同他對烏靈過分的親近與信賴。
很快,唐春燕、霍琳琅與何令筠三個便結伴而來,行過禮分別坐下,沈環問道:“怎麼付妃、靜妃她們不來?”唐春燕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道:“殿下這旨意來地突然,貧妾想著,這怕不是殿下的本意,就莫拉那麼多無辜之人來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