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沈環也將事先備好的賞賜之物拿了出來,一並賜給魏蘭心,反正不超過兩尊大佛的風頭。魏蘭心好一通拜謝,才回了座位。這樣算來,魏蘭心才是今天最風光的人了。
好好好!談笑風生間,兩部大戲已經落幕,接下來呢?沈環暗暗打了個嗬欠,這午時吃了東西就犯困啊!湖麵上還是熱鬧地很,越是如此,水榭的氣氛就越讓人感到不自在。
章氏道:“如此佳節,他們男人那邊熱鬧,咱們這兒也不能落後了。”章氏音落,旁邊一個小侍女便行禮離開了水榭。不一會兒,眾人便見一班樂師舞伎進了水榭,向章氏、金氏與她行過禮後,便開始起樂舞。
沈環看了一眼章氏,隻見章氏正神情自得地欣賞著歌舞,似乎心情極好。沈環收回目光看向了舞伎們,雖然是雅樂雅舞,卻也透著那麼些隨性活潑,應該是固有的舞蹈做了改編的。
樂舞將將過半,章氏已經連連吩咐賞了數次。沈環低頭抿了一口花茶,是她在做夢,還是太皇太後瘋魔了?
沈環正欣賞著樂舞,歌闌突然湊近沈環低聲道:“殿下,王側妃還沒有回來。”聞言,沈環微微一怔,將目光掃向了王側妃的位置,果然,還是空空如也。沈環看了歌闌一眼,歌闌點頭,轉頭吩咐了一個小婢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沈環沒等來自己的侍婢回稟,卻見一個長安宮的侍婢匆匆走進水榭,附在太皇太後耳邊說了幾句。章氏不禁轉頭看了沈環一眼,沈環對上章氏的眸子,隻見她嘴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斂,眸中卻已經有了幾分清冷。
沈環心中頓生一種不好的感覺,水榭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正在進行的樂舞也陡然停滯了下來。眾人向發出驚呼聲的人看過去,隻見一個女子軟倒在座椅旁,身旁的侍婢也跪了下去。
沈環仔細看了看,這個妃嬪她剛好有些印象,不就是之前在禦花園,被樂瀟澤用來給她立威的楊嬪楊可嵐嗎?那天楊嬪受了樂瀟澤的嘲諷後,驚嚇地“病”了好長一段時間,想不到今天又出現了。
章氏一揮手,“你們都先退下吧!”樂師歌舞便齊齊行禮退出了水榭,事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章氏這才神色淡淡地看向楊可嵐,身旁掌事侯安蓮已喝道:“如此佳節,何人在此大呼小叫?”楊可嵐連忙臉色蒼白地跌跌撞撞地來到近前跪下,“貧妾鹹陽宮楊嬪楊氏,拜見太皇太後,貧妾該死!”
章氏淡淡地應了一聲,“楊嬪?你到底為了何事,在此喧嚷?”楊可嵐不禁轉頭看了沈環一眼,眼中還透露著驚恐,然後迅速地轉回了目光,聲音有些發顫地道:“貧妾……”
章氏不耐煩地道:“到底因為何事?再支支吾吾,就滾出去!”楊可嵐伏首泣聲道:“回太皇太後的話,貧妾惶恐!貧妾剛剛聽聞盛王側妃溺湖了!”
水榭中一片嘩然,沈環轉頭看了歌闌一眼,正巧打發出去的侍婢也回來了,向歌闌稟了幾句,歌闌轉頭朝沈環微一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沈環轉回目光,看來王側妃溺湖是真的,而且沒救了。
沈環的目光又看向了楊可嵐,王側妃這事隻怕要糾纏到自己的頭上了。延昌侯夫人齊氏道:“恕妾身疑惑,就算此事當真,楊嬪又不曾親見,何至惶恐?”
楊可嵐又看了沈環一眼,這下其他人的目光也順著楊可嵐的目光向沈環打量過來。齊氏道:“是了,妾身記得之前皇後殿下去更衣不久,王側妃便也跟著去了,不知殿下可有見過王側妃?”
沈環平靜地道:“自然,本殿與王側妃同至更衣房,還聊了幾句閑話。隻不過,本殿先回一步而已。”齊氏意味深長地道:“這樣啊。”水榭裏眾人神情各異。
沈環垂了眸子,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可能王氏一出水榭,就被有心人盯上了吧?太皇太後章氏如今明顯是沒有再要動盛王妃的心思,所以王氏才會心急地想要拉上自己這個同盟,除掉盛王妃。
盛王妃一旦生下子嗣,那王妃之位必然再無可撼動,而王氏這個側妃兼探子就真的沒有容身之地了。
這還真是有意思,動王氏的人,自然不會是盛王妃,她可沒這麼傻。一來這是在驕陽苑,二來,王氏是太皇太後的人,她又豈會在章氏的眼皮子底下耍這些小手段?如果盛王妃是這樣低智商的人,隻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動王氏的人也不可能是樂瀟澤或者皇太後,因為根本沒必要。王氏不過是一顆小棋,放不放在盛王府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一個王氏還掀不起多大的風浪。而太皇太後,就更不可能動王氏了。
那麼,動了王氏的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麼目的呢?楊可嵐這樣表現是有心還是無意?還是,幕後之人有意要將自己給牽扯進去?可是這樣根本經不起推敲,自己與王側妃,根本就沒有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