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石榴花倒是開地極好,紅豔豔的一大片,有如驕陽烈焰一般。眾人簇擁著章氏在前頭走著,沈環伴著皇太後金氏落後些距離跟著。
當然,周圍也圍了些巴結討好的命婦。畢竟,太皇太後雖有權勢,也不是人人都擠得到她跟前的。
譬如潘太妃,按說宮中統共也就隻有她和張太貴妃兩個同輩了,可章氏對潘太妃就是一向冷冷淡淡,說不上不好,也說不上好。
最近的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又惹怒了章氏一次,然後,章氏對潘太妃就徹底無視了。
一般的家宴幾乎都不會再看到潘太妃的影子,直到今日這樣的大場麵,潘太妃才有機會顯顯眼。
但很顯然,她自己也知道日子不太好過,所以既沒往章氏麵前湊,也沒往金氏和沈環麵前湊,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落在後頭一些距離。
沈環想來想去,章氏會對潘太妃如此,無非是因為她那寶貝兒子而已。
莊王又不像宜王與恒王一樣,知道藏拙,也會藏拙,更不能像安王那樣,活在一個本來尷尬卻又合情合理的位置。
而潘太妃的智商與情商,更是不能與張太貴妃同日而語。
所以,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啊。
潘太妃與莊王兩母子如此,那拎不清的莊王妃就更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估計自從上次的事以後,莊王妃在莊王府裏的日子,也是過得很艱辛。
誒?莊王妃呢?
沈環朝後邊看了看,似乎隱隱看到了後邊跟著的莊王妃,但是好像有些不大對勁。似乎,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有些不太好受的模樣。
見沈環頻頻向後打量,金氏一捏沈環的手道:“哀家有些累了,陪哀家回去坐坐吧。”
沈環收回目光,向金氏一頷首,“是!”
這樣,隊伍便分了兩撥,一撥人繼續陪著章氏往前頭走去,而另一撥人便與金氏和沈環回水榭。
潘太妃自然不會再自討沒趣地往前跟去,便也跟在了這邊的隊伍中。
然而,兩撥人還沒分開多遠,眾人便聽地後邊傳來一陣驚呼聲。
眾人紛紛停住腳步,沈環向後看去,卻隻見到喧騰的人影,看不清後麵的情況。
金氏看了身邊的侍婢一眼,便立即有兩個侍婢繞過一條小路轉去了後邊的隊伍。
不一會兒,兩個侍婢又快步繞了回來,其中一個在金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沈環還沒聽清,章氏發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這起狗奴才!到底是怎麼伺候主子的?莊王妃有孕這麼大的事,為何沒有稟報?”
聞言,沈環一愣,隨即,沈環留意到潘太妃的神色唰地變成了慘白。
幾乎站立不穩,還是身邊的侍婢緊緊地扶住了她。
隨即一道哭泣之聲響起,隱隱的說話聲傳來,“回稟太皇太後,奴婢們有跟莊王殿下,還有潘太妃稟報過的。”
“可是莊王殿下隻說知道了,便沒再說什麼了。昨日,王妃本說身子不舒服,不想來參加今日的聚宴。可是潘太妃不但訓斥了王妃,還說王妃是故意在騙她……”
聞言,離著潘太妃近的人都看向了潘太妃,潘太妃嘴唇輕顫,似乎又痛又驚,眉宇間還有一股說不清的悲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