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章氏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這幾日在朝堂之上,都快要將東君國掀了個個了。一會兒鬧著要讓諸王就藩,一會兒又鬧著要親征,明兒,又該如何了?”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當知一言一行都關乎到東君國的安危與天下百姓,豈可如此兒戲?”
“再有那安王,何德何能,竟淩駕於眾臣之上?你違了祖宗的規矩,破了朝堂的章條,弄地滿朝文武一團烏煙瘴氣。下一步,是不是該將哀家這個礙事的老婆子,給禁足了?”
章氏沉聲間,猛地將案上的茶盞掃在了地上,瓷杯碎裂,滿殿寂然。
“太皇太後息怒!”沈環領著眾妃嬪拜了下去,殿內其他奴才也統統跪了一地,個個臉色惶恐。
“主子!主子……”殿外突然傳來侍婢的驚呼聲,沈環轉頭朝外看去,隻見張太貴妃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而一個看守的婆子已經小跑著而來,道:“啟稟太皇太後,張太貴妃……”
樂瀟澤沉聲喝道:“大膽刁奴!竟敢折辱張太貴妃至此,還不給朕拉出去,好好教訓教訓!”
“放肆!”章氏拍了拍桌案,直直地盯著樂瀟澤,“這是哀家的長安宮,不是聖上的飛龍宮。”
樂瀟澤迎上章氏的目光,突然一笑,然後朝著章氏一揖道:“張太貴妃年歲到底大了,隻怕經此一病,也該頤養天年了。”
“況且,再留在宮裏頭,也是要惹皇祖母無端生氣的,朕看……不如就讓張太貴妃隨宜王叔一同去藩地靜養地好。”
說完,樂瀟澤也不顧章氏是什麼反應,轉身便朝殿外走去,然後命人將張太貴妃帶出了長安宮。
殿內眾人個個噤若寒蟬,沈環也低垂著腦袋。
“都滾出去!”章氏突然怒聲開口,沈環連忙帶著眾人退出了殿門,殿內奴才也一窩蜂地湧了出來。
沈環在殿外默了默,然後轉身朝宮外走去,身後一眾妃嬪也是個個安靜地不行,或者有些人已經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很快,樂瀟澤的聖旨便頒了下來,宜王與恒王、莊王擇日進宮謝恩赴藩。大局已定,三位王爺是必需要離開的了。
大概因為其他的事早已超過了此事的震撼力度,所以,樂瀟澤的這道聖旨,反而沒太受到眾臣的關注與反對了。
隻不過,樂瀟澤與太皇太後這對祖孫不合的傳言,卻很快彌漫了開去。不久便有人上疏,無非是強調孝道之類的,樂瀟澤自然還是老招式。
嗯,愛卿言之有理……
然後,就擱在一旁了。
不管怎麼說,壽王世子順利承繼了壽王之位。而宜王、恒王與莊王三人也順利地出了皇都,去了藩地。
算起來,張太貴妃其實是挺幸運的,不但得以保全自身,還能在晚年隨在兒子身邊,去藩地享清福。
從此,遠離皇都這個事非之地,也再不用顧忌太皇太後的臉色與心情。當然,她與安王之間的事事非非,隻怕是很難化解了。
而安王,照舊在朝堂之上聽事。眾臣很快再沒心情理會安王這個不合乎朝綱規矩地空降者了,因為樂瀟澤似乎動了真格打算親征兀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