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寒很奇怪地望著眼前這個正不斷向自己磕著頭的老男人,一嘴八字胡,眼角朝外翻,身形矮小,生的一腹大肚腩,典型的一副龜丞相外貌,看起來倒也不似大奸大惡。江楚寒不明白江管家為什麼要向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不斷地向自己磕著頭,江楚寒想了想,然後嘶啞著嗓子終於出聲道:“來,起來。”
江楚寒忽地開口說話,頓時把江管家嚇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裏敢真的起來,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向江楚寒磕著頭,嘴裏不停地重複著老奴該死,額頭上都嗑出了血印,依然不敢起來。
江楚寒撓撓頭想了想,隻好又一次開口道:“別磕了,起來!”
江管家哪裏敢當真,心裏早已把江楚寒視作了鬼魂一般的存在,現在鬼魂就直挺挺的坐在自己身邊,如同戲文裏唱的僵屍一般的坐姿,江管家驚駭交加,差點就要昏過去了。
“你打我這裏一巴掌。”江楚寒指了指自己的臉對江管家說:“下手狠一點。”
江管家驚恐莫名,一張老臉漲的如同豬肝一般,連忙搖手:“老奴哪裏敢打少爺,老奴罪該萬死啊!少爺你就是給老奴一萬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啊。”
“好吧。”江楚寒放棄了,他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然後忽然手一揚,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江楚寒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哎喲!疼!”
江管家驚恐的看著江楚寒,隻見江楚寒一邊捂著自己的臉一邊怪笑:“啊哈!疼!哎喲,是疼,疼死我啦。”
“啊?少爺?”江管家莫名其妙的看著忽然發瘋的江楚寒,隻見江楚寒捂著半邊腫的老高的臉,一邊在床上四處蹦:“哎喲,疼,是疼的感覺!啊哈!怎麼那麼疼啊,哎喲......哈哈哈哈!!!”
江管家驚駭著望著在床上直蹦的江楚寒,這下,江管家也分不清江楚寒究竟是疼是樂,還是抽風了?
“少爺,少爺?”江管家試探性的叫了兩句,看江楚寒這副模樣,江管家心裏似乎多少也有了些數,頭也不磕了,嚎聲也沒了,立即站了起來道:“少爺,別跳了,身子要緊。”
“哈哈,是疼的感覺,我沒死,我真的沒死。”江楚寒一邊疼的直蹦,一邊無比的開心,剛才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幾乎用盡了江楚寒的全力,半邊臉腫的老高,那一巴掌直接把江楚寒打的整隻手都麻了。
“少爺,少爺你沒死?”江管家似乎很驚喜地叫出聲來,然後立即跪下朝天雙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少爺沒有死啊,老天保佑!”江管家低下頭拭了拭眼淚,再抬起頭時,一張老臉上竟然布滿了淚水。
“少爺你沒死,真是上天有德。”江獨流哆哆嗦嗦的站起來,“祖宗之福,江家之福,少爺福大命大,老奴以為此生此刻再也見不到少爺了,否則這讓老奴到了九泉之下如何有臉麵麵對江老爺和江夫人?”
說到這裏,江獨流的一對三角眼裏竟然又流下了兩行濁淚。
見江楚寒滿心歡喜的在床上蹦來蹦去,江獨流哆哆嗦嗦的擦了擦淚水,含笑道:“少爺快躺下吧,歇息一會,我這就叫人端兩盤時令水果給少爺嚐嚐。”
在江獨流的勸說下,江楚寒終於安靜地躺了下來,呆呆地看著屋頂,不由的又一次出了神。
前世本是個孤兒,在夢想的支撐上終於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警校,並順利進入了特警培訓中心學習,畢業以後又順利地當成了緝毒特警。在一次境外執行任務中遭遇大批毒販的伏擊,而自己也不幸被匪徒的子彈擊中,英勇殉職。
然而在醒來的一刹那,自己竟然穿越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莫名其妙地成為了秦淮公子江楚寒,而在靈堂時從棺材裏坐的那一刹那間,自己的記憶也已經與江家大少爺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這一切都讓自己覺得既無奈又感傷。
看著房裏掛著的一幅幅活靈活現的春宮圖,江楚寒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前世自己自認為算是一個比較正派的人,沒拉過女生的手,沒什麼戀愛經驗,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兒時在孤兒院夢想著長大要做一名刑警,經過不斷的努力最終夢想成真得償所願。穿越之後竟然成了秦淮公子這樣一個飽經風月的浪蕩公子哥,房中掛著的一幅幅春宮圖也正是這身體原先的主人在與府裏的丫鬟姑娘們,妓館姐們兒,引頸行合歡之事時,命畫師坐在一旁畫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