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該死的!我們走!”江楚寒忽然仰天怒吼了一聲,那正懸掛在天邊之上的青天白日顯得愈發刺眼,江楚寒忽然狠狠地攥住雙拳,骨骼被捏的咯咯直響,邁開步伐,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遠方。
此時的洪承疇正急急地向著後院走去,盡管自己的書房以及軍事調行的文件等等已被翻了個一塌糊塗,然而,此時的洪承疇卻早已顧不上這些了。
“趙大人和徐長老他們都來了麼?”一邊走著,洪承疇一邊緊張地低聲問向正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位隨身侍衛。
那侍衛也是一臉的緊張,低聲道:“來了,趁著後門無人的時候悄悄進來的,現在還在密室裏!”
“好,好!哈哈哈哈!!”洪承疇頓時爆發出一陣衝天般的笑意,冷笑著說道:“江楚寒那小子想跟老夫鬥,還差的遠了,走,我們這就去見見趙大人和徐長老他們。”
“是。”那侍衛急忙恭敬地低下頭應了一聲,然後隨著洪承疇的身影急急地奔向了後院中的某處。
月亮已悄悄地掛上了枝頭,連著天色也已開始漸漸地暗了下去,此刻正是晚飯的時間,而在應天城裏的某一處房間裏,某一人正無心用膳。
呆呆地坐在桌前,望著滿桌的食物,江楚寒竟然就連一點兒進食的胃口也沒有,隻是望著那些菜肴發呆。
此刻即便是換做是誰,恐怕也完全沒有吃飯的胃口了吧?本以為是勝券在握,一舉拿下洪承疇的好機會,竟然......竟然就這麼白白的錯過了,這讓江楚寒的心裏怎麼能平靜的下來?
此時的飯桌旁,正靜靜地陪著一個人兒。
她便是林賽賽。
林賽賽平靜地坐在一旁,守在這平日裏定讓人滿口生津的食物旁邊,久久地無語。林賽賽知道江楚寒的心裏並不好受,故而,林賽賽選擇了沒有說話。
良久以後,江楚寒忽然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說,賽賽。”江楚寒重重地又是一聲歎氣,淡淡地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賽賽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想了一想以後,終究是沒有說話。
林賽賽沒有說話,江楚寒的話匣子卻忽地打開了:“本以為是穩操勝券的一張王牌,誰知到頭來竟然功虧一簣,以後想要再扳倒洪承疇,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聽到這裏,林賽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不明白,男人為什麼總要鬥來鬥去?”
“你不明白的。”江楚寒深深地歎了口氣,眼光中忽然緩緩地浮出了一絲淡淡的無奈和笑容:“活在這個世上,想要做點什麼,總是不會那麼如願和隨心,總會與一些人或一些事產生摩擦,以至於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頓了頓,江楚寒繼續說道:“既然是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若是想將自己想做的事情繼續做下去,就必然要與一些人產生一些極端的衝突,於是這些衝突越演越烈,直到最後,這才最終變成了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江楚寒忽然有些苦笑:“很不幸,我江楚寒隻是朝中那些人的馬前卒,可是我若是想要做些什麼,就必須要依附在一些人的羽翼之下,成為他們的爪牙和鷹犬,打擊自己的政敵,我江楚寒不想,我江楚寒也不想這樣,可是,又有什麼法子呢?我江楚寒正是想為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做些什麼,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江楚寒又何必管這其中的許多閑事?”
林賽賽靜靜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江楚寒口中此刻正說出的話語,江楚寒忽然仰天一歎,有些悲傷地自嘲一笑道:“我可真是失敗啊......做官不會溜須拍馬,不會奉承迎合,做人也是失敗到了極點。”
江楚寒忽然看了一眼林賽賽,突然笑了笑,說道:“這次回去,我們就成親吧,我已向你爹爹提親,等回到揚州以後,便立即命人下聘,說來說去都是我的不對......”
江楚寒的話剛說完,林賽賽的眼中立即閃過了一絲的悲傷之色,看的江楚寒不由的憐心大起,一把將林賽賽擁在懷中,溫柔地道:“一切都過去了,梁源死了,劉媽媽也死了,那個叫豹子的也死了。我知道我做的這些不足以彌補你內心的傷痛,但是......賽賽,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地照顧你的機會,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