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隻聽江楚寒緩緩地說道:“本官就算是在牆上坐著了,若是沒有個傳話的工具,這麼多人,誰能聽見我說話?鐵具有非常好傳音的功能,更何況配合著這海螺的造型,更適合傳音!”
“原來如此。”眾人也才恍然大悟起來,事實上,這種東西在大明並不算罕見,而且已經算是人人皆知的原理了,可是所有人也隻是第一次聽說,鐵的傳音效果會是這麼好!
果然,在江楚寒坐上了牆頭以後,隻是剛一開口,便震懾到了所有的人,包括還站在遠處冷冷地盯著自己,那個一頭花白頭發的將領!
“各位,都請安靜下來!”江楚寒微微地一沉吟後,開始了他這一生中,最為驚心動魄的一次演講!隻是恐怕其中在暗流下隱藏著的危險,就連江楚寒自己,恐怕也是渾然不知!
當然,這個超級奇怪的“喇叭”一經現世,然後經過江楚寒這麼個年輕英俊的官員往著首輔府的牆上一坐,雖然顯得相當的紮眼,卻並沒有引起多少的關注。
遠遠的,那個白胡子白頭發的老將也注意到了江楚寒的這一個動作,不由的沉聲說道:“他想幹什麼?怎麼都沒有人攔住他!他是誰,有誰可以告訴我,他是誰?”
當中終於有一些眼尖的將領認了出來,急忙道:“回老將軍的話,此人名叫江楚寒,現乃是中散大夫。”
“原來是他?”那個被稱呼為老將軍的不由得點了點頭,看起來也同樣聽說過江楚寒這個名字,淡淡地道:“派幾個人,去看著,如果江楚寒有任何不法的,或者是出格的行為,就立即抓捕。當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必要這麼做,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們懂了麼?”
那老將軍的眼光一撇,幾個將領立即心領神會,急忙點了點頭,便分頭安排人下去了。
此時,首輔府門前人山人海,這讓許多正躲在首輔府溫體仁家裏的眾位官員也是一陣心驚膽戰。當然,僅僅也隻是心驚膽戰,有驚無險罷了,現在朝廷鎮-壓的大軍已到,那些個原本急急從家中奔逃如同喪家之犬的諸位官員們此時此刻也顯得如同鬥勝了的公雞一般的驕傲起來,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三道四了起來。
“呔!那些個刁民,若是不狠狠的治理一下,那還不反上天了!”說話的這位是工部侍郎王林王大人。
王林的話立即便引來了一陣複議,眾人七嘴八舌地圍在溫首輔的跟前不停的轉悠著。這也難怪,堂堂一介官員被一群百姓趕得如同喪家之犬,這放在古今中外,恐怕也從無一例。這也使得眾位大人們感到麵上無光。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唯獨溫首輔一言不發,依舊端坐在太師椅上,雙眼習慣性地微微閉著,仿佛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溫首輔心裏的那一股難以言狀的痛苦。這一次的大事,乃是溫體仁親自憑著自己的當朝首輔——太宰的身份直接調動軍隊的,想來,麵對這麼大的大事,崇禎皇帝也不會對自己心存任何芥蒂。隻是,這屠刀要是真的亮了出來,到了那最後一刻不得不以血鎮-壓的時候,自己溫體仁這兩個字,恐怕也得從此以後被汙上了一個永遠也洗不清的大黑帽了。
所以,此時,溫體仁比誰都要難受,都要痛苦。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為了權,不為了利,可是它要名!想來古今多少慷慨悲歌的節義之士,說到最後也不過還是為了這個“名”而已。雖然溫體仁已經位極人臣,要權有權,要錢有錢,可是人活在這個世上,總要在貪圖些什麼的,所以,溫體仁比誰都更加的要貪圖“名”。
“唉。”溫體仁在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耳邊聽著這些草包闊躁,哪裏有一人能真正理會自己的想法,能體會自己的心思?那些清流之士汙溫體仁為奸相,可是,若是溫體仁若真沒有兩把刷子,會寵極三朝麼?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院外一個聲音傳來了,那聲音極大,且還戴著一股濃烈的回聲和一股難以言狀的沉重聲:“安靜,都給我安靜!”
“誰在哪吵?”溫體仁忽然將眼睛睜了開來,對著門外的家丁道:“去查查,究竟是什麼人在那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