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公爺,是的!”董青蓮盡管此時此刻臉色蒼白,可是麵對著江楚寒的問話,董青蓮還是顯得彬彬有禮,向著江楚寒微微地做了一輯,道:“小女子家正是在棗陽,如果國公爺要問話,請盡管問。”
“我問你,你家……為何會被屠的隻剩下你一人?”江楚寒思索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道。
董青蓮的臉色頓時就是一青,身形晃了兩晃以後,這才有些蒼白地低下頭,輕聲道:“賀錦襄陽城下兵敗,害怕李自成的責罰,於是就誣陷我爹……勾結了官兵。”
“那麼,你是說……”從董青蓮的話語裏,江楚寒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訊息,連忙低聲道:“你是說,李自成……在棗陽?!”
“沒錯!”董青蓮點了點頭:“棗陽,也是摩尼教的總壇。”
聽到這裏,江楚寒才仿佛有些豁然開朗了起來,忍不住冷冷地點了點頭,眼光死死地盯在棗陽那一片地帶,不在說話了。
若是沒有董青蓮,恐怕江楚寒此刻都完全沒有辦法真正的了解,摩尼教現在真正的形勢吧?!
熊文燦領了精銳京軍一萬五千人,去取棗陽這個小城,難怪還會向自己請求援兵,現在,江楚寒的心裏總算是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了!
因為……李自成,就在棗陽!並且,棗陽地帶,也是摩尼教徒活動最為猖獗的地帶!
當一隻孤軍深入到敵人腹部,卻處處遭遇暗算,全民皆敵的時候,那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
無疑,這樣的戰爭環境,才是最為可怕的!
江楚寒忍不住輕輕地坐了下來,閉上眼鏡忍不住開始思索了起來,手指一點一點的敲打在桌麵上,發出一陣又一陣輕微的聲音。
李自成在棗陽,這是江楚寒之前不曾知道的問題,更何況,江楚寒也根本不知道,棗陽,乃是摩尼教的總壇所在!
原本的戰略計劃,是收複襄陽周邊的荊門、隨州和棗陽,然後再集結兵力對其餘幾州挺進,一一拿下,逐步收複,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得知了李自成就在棗陽,那麼,究竟是繼續堅持戰略意見,還是……對計劃及時做出改變呢?
打!固然能打,可是,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江楚寒很明白,也很清楚這個道理,自己手上得兵力不足,決不可在朝廷的新一波援兵到來之前和賊軍打一場硬碰硬的大仗,而棗陽正是一塊最為難啃的骨頭,做為摩尼教總壇的所在,更何況又是摩尼教徒活動最為猖獗的地方,朝廷官兵所將會遇到的抵抗,必然是無比的凶險和激烈的!
而,同樣的,自己的兵力又無法對棗陽乃至隨州一帶進行合圍,就算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棗陽和隨州,那又能怎麼樣呢?不過終究就是收複了一片失地罷了,與整個戰略大局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打蛇打七寸,勤賊先勤王!
想到這裏的時候,江楚寒的心裏,已然有了一絲明朗的意識了……
攤開了紙,江楚寒猛地拿起了手中的筆,猛地奮筆疾書,一口氣寫下了一份命令書,看著眼前的那一派龍飛鳳舞,就連董青蓮的心裏也不覺有些好奇,身負的血海深仇,使得董青蓮早已迫不及待了起來,看見江楚寒那一臉凝眉的模樣,董青蓮的胸膛,也不覺跳的有些加劇了起來。
“邱楓!”江楚寒仿佛平靜地坐在桌前,衝著正守在一邊的邱楓喚道:“傳我命令,立即派人飛報孟喬芳,火速星夜兼程將本國公的這封命令書送與孟將軍的軍前,不得有誤!”
“是!國公爺。”邱楓是從棲霞開始便一直跟隨江楚寒的老人了,見江楚寒一臉的緊色,邱楓立即點了點頭,心理清楚,自家國公,這是心裏有譜了!
“國公……國公爺……”董青蓮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盡管良好的教養使得董青蓮的心裏早已從小時便已經養成了“男人議事時,女人不得插話”的心理,可是一想到身上背負著的血海深仇,董青蓮終於還是忍不住顫抖著聲音,低聲道:“莫非……國公爺這是準備好攻打棗陽,圍剿李自成了麼?”
江楚寒深深的望了董青蓮一眼,隻見董青蓮因為心裏那極其強烈渴望複仇的心理,導致就連那一對酥肩也不禁一陣輕微的顫抖,江楚寒深深地歎了口氣,深深地道:“不!本國公……現在還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