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之後,警方終於確定,方雨恩逃離了這裏,而人質,除了昏迷,沒有其他傷口,警方的醫務人員迅速的將靳雨放在擔架上,抬上救護車,朝著醫院的方向,一路呼嘯而去。華淩飛坐在警車上,緊緊跟在後麵,生怕靳雨再發生什麼意外。路上,給在醫院焦急等待的榮兆初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安心。而此刻,躲在不遠處超市的方雨恩,已經變換了另外一種裝束,看著呼嘯而過的救護車,露出一絲苦笑,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道:“回到他的身邊,你一定很開心吧,會不會很快就把我忘記了。”一直到救護車消失在視線裏,方雨恩才轉過身,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證件,從容不迫的通過了警戒線。救護車上,被榮兆初強製從國內帶到泰國的梁博士,正在緊張的指揮。“準備輸血!”“是!”“氧氣!”“現在她的身體狀況是?!”“梁老師,她……應該隻是昏迷了,血壓,脈搏都很正常。”助理邵文博檢查了靳雨的各項指標之後,說道。導師一定是太過緊張了,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兒是什麼身份,但是看眼前導師緊張的樣子,以及今天營救她的陣仗,還讓他們的醫學係博士生導師親自坐鎮,就知道她的身份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問的。聽了自己學生的話,腦門兒上已經滲出汗珠的梁醫生回過神兒,再次檢查了靳雨的脈象和血壓,確認無誤後才長舒一口氣:“沒事就好,要真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恐怕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她是什麼人?”越是壓抑,越是好奇,邵文博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具體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榮少給我下達命令,讓我隨泰國警方來這裏營救一個人質,應該是一個被歹徒挾持了很久的人質,榮少擔心人質的身體狀況,看情況,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或者身份特殊的人。這些事情不該我們多問,你也別問了,既然人沒事兒,這裏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恩。”邵文博也隻是一時之間忍不住好奇,既然老師都這麼說了,他就隻好遵守。救護車到了醫院,靳雨依舊沒有醒來。醫生給靳雨的身體做了一個全方位的檢查,確認沒有任何的狀況之後,才放心的讓護士把她推進了vip病房。華淩峰站在榮兆初麵前:“她沒事了,你放心,醫生檢查過,她沒有受到任何的虐待,甚至脖子上的傷疤,也淡的看不見了,她的身上沒有其它任何的傷口和傷疤。”華淩飛把榮兆初推進靳雨的病房,然後一個人走了出去,關上了門。榮兆初點點頭,幾不可聞的一聲’謝謝’,連聲音都沒有了。封閉的空間裏頓時隻有他和她兩個人。他看見病床上的那個日夜思念的身影,別開眼睛好似看得見自己內心掙紮的激烈,必須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才邁得動腳步走到她身邊。兩個月了,整整兩個月了,曾經他一度以為靳雨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以為靳雨一定會受盡折磨,渾身是傷,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當此刻靳雨,如此完好無損的躺在他的麵前,居然讓他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三個月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她快樂的如同一個精靈,可是此刻,卻隻能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遇到靳雨之前,榮兆初一如三十二年的人生那樣,自由,隨性,毫無束縛,漫不經心。每天重壓下的工作如同一場場遊戲玩得好刺激,偶爾去酒吧放鬆一場,日子一天天地也就這樣過去了。沒什麼不好,也沒什麼好,張雲峰曾對他講,太精於算計會有報應的,榮兆初也隻是笑一聲不以為意,心裏感慨,這有女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對於陌生人的生活與喜悲,榮兆初一向都不會沉迷太深。時過境遷,今日才知,如果,如果他隻見她那一次,控製自己不放任自己的感情沉淪下去,那麼後麵的事情就全部不會發生。大概就是從他,將她從刀下救出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他的一個不在原先生命計劃內的意外,意外的闖進了他的生命,打亂了他原有的生活計劃,可是她的意外出現,卻讓此榮兆初的人生完整了。榮兆初就那麼傻愣愣的一動不動,不曾靠近,也不曾遠離,直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我這是在哪裏?”靳雨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小雨。”榮兆初坐在輪椅上,移動到到床前,握住靳雨的雙手,隱藏了自己心底的萬千情緒。靳雨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抱著榮兆初的脖子。“初!”瞬間所有的委屈湧到心頭,淚如雨下。“我在,我在。”榮兆初一連說了兩次,我在。他知道此刻靳雨是多麼的需要他的安慰。……機場裏人來人往的,靳雨正在辦理入關手續,榮兆初坐在後麵的輪椅上,看著靳雨的身影癡癡的發呆。正在專注看資料的靳雨,沒注意身後跑過來那貪玩的小孩,那孩子邊轉頭看著身後人邊往前跑著,待靳雨反應過來的時候,再轉過頭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就離她這隻有幾步遠了,這個時候靳雨再想做出反應已經變得有些來不及了。眼看那孩子就要撞過來的時候,靳雨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的被人轉過一圈,再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榮兆初轉身擁在了懷裏,而那個孩子的父親也及時上前將自己那調皮的孩子給攬抱起來。孩子似乎還一點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差點犯了什麼錯,被自己的父親高高抱在懷裏,正嬉笑得厲害,整張小臉上都洋溢著童真快樂的笑容。那孩子的父親抱著孩子有些歉意的朝靳雨點點頭,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孩子太淘氣了,差點撞到這位太太,讓你們受驚了,真的很抱歉。”還好沒撞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寶貝的不得了得眼神,這要是真撞上了那可不得了。榮兆初把靳雨放到地上,擁著靳雨的腰,再轉過頭看著那對父子,淡淡的搖搖頭,隻說道:“沒事,下次孩子還是注意點吧。”他已經見不得靳雨受到一絲的傷害了,那小虎頭的力道衝撞過去,靳雨肯定要倒地不起。那人連連點頭,不停的說道:“我們會的,剛剛不好意思哈。”榮兆初沒再多說什麼,隻點點頭,擁抱著懷裏的靳雨。“我沒事,你腿上還打著石膏呢,怎麼站起來了?”靳雨想起榮兆初腿上的傷,剛才他可是將自己攔腰抱起的,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彪悍。“放心吧,就算是隻有一條腿完好,把你抱起來,也不是什麼問題。”榮兆初刮了刮靳雨的鼻子,一臉的寵溺。“快坐回去,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半個月,就想著站起來了,趕快坐下。”說著靳雨扶著榮兆初,坐在了輪椅上。榮兆初趁機擁著靳雨,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發心,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不會讓你再出任何的意外,哪怕是一絲的傷害。”這樣的承諾,若是換了別的男人,靳雨也許不信,但是因為是榮兆初,靳雨相信。榮兆初放開她,重新朝她伸出手,靳雨回過意,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大掌,然後同剛才一樣由著他牽著,隻是這回同剛剛不一樣,剛剛是被他握著手的,而這回兩人是十指相扣的,臉上都帶著笑意。一直到靳雨轉到榮兆初的身後,推起輪椅。早已在機場等候多時的梁宇,看到從大廳出來的靳雨和輪椅上的榮兆初,激動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老大,在這裏!”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靳雨,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榮兆初,梁宇百感交集。老大這次為了搜尋靳雨的下落,真的豁出去了,辭去了警局的工作不說,還把自己搞得一條腿骨折。“梁宇哥。”靳雨開口叫了一聲。兩個月未見,梁宇的臉上多了一絲疲憊,卻依舊精神。榮兆初離開的這段時間,把手裏所有未來得及處理的事情都交給了梁宇。對於作戰經驗豐富可管理經驗卻基本為零的梁宇來說,確實壓力不小,可是除他之外,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可以勝任,為了讓自己的老大能夠沒有後顧之憂,梁宇頂住壓力,幫榮兆初穩定了後方。“靳雨,真是不容易。老大真的把你找回來了。”梁宇感慨萬千。榮兆初轉過頭看著靳雨說道:“先跟我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好。”……泰國,方雨恩公寓。“叮——”電梯在十二樓停下,方雨恩提著黑色的公文包從電梯裏麵出來,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從口袋裏將家門鑰匙拿出來。開門進去,迎接他的是空無一人的寂靜,玄關處的感應燈在他踏進來的時候亮起,燈光是昏暗的黃色,並不亮眼。隻是今天不同以往,屋內客廳一片黑暗,整個屋子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警方在這個地方盯了三天,他亦是耐心的等待了三天,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回來,不過在推開門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就已經了然。將手中的鑰匙放到玄關處櫃台上,沒有換拖鞋,伸手將整個屋子的燈點亮,有些疲憊的朝客廳的沙發過去,將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放到那矮幾上,整個人躺靠到沙發的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微微的將眼睛閉上。才多久,把她送走,也不過短短三天而已。無聲的在心裏輕歎,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才多久就已經被侵蝕了內心,他現在甚至無法想象,當初在沒有遇見靳雨之前,他是怎麼麵對這樣的寂靜和黑暗的。失笑的搖頭,睜開眼,抬手看了看手表,晚上10點35分,這個時候,靳雨應該安靜的躺在她愛的那個人的懷裏吧,想起這些,方雨恩感到異常的失落。手機就那樣放到桌上,坐在沙發上的方雨恩,眼睛總是要時不時的朝桌上的手機看去,他在等電話,可這個電話卻遲遲沒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方雨恩拿起手機,踱步到陽台旁邊,撥通了電話。“方先生。”“我要的信息查到了嗎?”“方先生,這一次,我們真的無能為力,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卻依舊沒有消息,很抱歉。”“好,我知道了。”說完,方雨恩掛了電話。
029章 回國(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