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和媽媽來到京城,住在榮家之後,榮兆初對他,一直都很和善,幾乎每天都會陪他一起玩耍,陪他讀兒童書,偶爾他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他會放下身份,用他能聽得懂的語言,耐心的解釋。他真的很像一個慈父,對他很好,但是他見過榮叔叔生氣的樣子,第一天住進榮家,也就是那個文阿姨來的那天,他雖然被張嫂帶走了,但是也聽到榮叔叔讓文阿姨滾,所以他知道,榮叔叔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文阿姨,所以當文阿姨騙他來這裏的時候,他沒辦法抵抗,隻能裝作不知道。“……小牧。”靳雨輕輕的喚了小牧一聲,打斷了小牧的思緒,見小牧睜著慧黠的雙眸看著她,靳雨這才歎聲道:“你聽媽媽說,不管他們今天在你麵前說了什麼,媽媽要你統統忘記。”“知道了……”小牧順從的點了點頭。小牧一向敏感,靳雨知道她受傷了。他是這麼聽話,懂事,有溫熱的淚浸濕靳雨的側臉,小牧終究還是哭了,委屈、難過、受傷……靳雨的心仿佛被人攥在手心裏把玩,傳來一陣陣細碎的疼。……文老太太怒火中燒:“再說,我有說錯什麼老嗎,她可不就是一個狐狸精……”“啪——”榮兆初把手裏的被子摔在了地上。這道聲音,嚇傻了文崢嶸。文老太太明顯也受了驚嚇,瞪著榮兆初,因為顫抖,話語又急又快:“榮兆初,我看你是著了那個狐狸精的道,中了她的魔。”榮兆初環視文崢嶸和文中強,最後停駐在文老太太身上,淡淡開口,聲音很慢,但卻字字用力,“小雨是我的妻子,小牧是我和小雨的孩子,榮家曆來最重聲譽和門風,若有人嘲笑小牧和小雨,那就是在嘲笑我,我聽不見就算了,若我聽到再有人說小牧和小雨的不是,不管這個人是誰,休怪我翻臉無情。”“狐狸精”事件致使榮兆初和文家上上下下有些劍拔弩張,按理說,靳雨稍加羞憤,就會帶著小牧離開,說什麼也不會繼續留在文家,但靳雨卻留了下來。這樣的場景無疑很詭異,靳雨雖是正牌妻子,但文崢嶸肚子裏卻有了榮兆初的孩子,看著如此淡定的靳雨,文家上下緊張不已。雖然靳雨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卻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存在。直到榮兆初接過靳雨懷裏的小牧,牽起她的手,她才仿若無事的跟著一起離開。那一夜,文老太太因為氣憤,渾身發抖,跌坐在沙發上,捂著心口,臉色發白。那一夜,文崢嶸抱著文老爺子宛如世界末日一般,撕心裂肺的痛哭出聲。那一夜,文中強站在窗前,看著離去的榮兆初,眼中霧氣籠罩,在燈光的閃耀下,不斷歎氣……那一夜,靳雨照顧小牧入睡後,第一次主動來到了她和榮兆初的主臥室……榮家對於靳雨來說,一點都不陌生。昭顯身份的主臥室,在這樣一個夜裏更添蒼涼。室內燈光淺淡,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躺在了床上,白色亞麻睡衣,背對著他,盡顯曲線玲瓏。榮兆初站在窗台,並未急著過去。無聲看了她一會兒,方才緩緩走了過去。近前,才發現她沒有入睡,睜著眼睛,雙眸暗沉漆黑,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脫下西裝外套,和衣躺在她身旁,側著身體,跟她四目相對,仿佛這樣,就能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的想法。靳雨眼神幽深,而榮兆初呢?隻是靜靜的凝視她,雙眸烏黑逼人,隻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就很好了。眼神相纏,那麼近,近到足以在彼此眼睛裏看到對方的影子,相視對望,卻失去了語言能力。終於,靳雨開口了,她輕輕的喚他名字。“榮兆初……”“我在這裏。”他心一緊,伸手撫摸她的臉,明明室內還開著暖氣,但她的臉卻很冰。她指著自己的心髒:“榮兆初,這裏很疼。”說這話的時候,靳雨表情很平靜,但榮兆初卻感受到了她的難過和憤怨。榮兆初悲哀的想,他說過要保護她的,卻還是讓她和小牧受傷,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錯。拉近彼此間的距離,他伸出手臂,將她摟在了懷裏。這是一個脆弱的夜,不管出於何種心態,至少在此刻,她沒有抗拒這個懷抱。他和她,本該相守到老,隻待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他和她在一起,快樂多於痛苦,那些快樂在心裏纏繞糾結,化不開。散不去。他和她,曾心有靈犀的對望過,穿越人海,彼此溫暖。但一切都變了,榮兆初眼睛有些脹痛。曾經,他也像今天一樣,牽著她的右手,她的手指很漂亮,他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她的心為他跳動,這張大床上,她因他忘情的呻吟……但如今,她說她痛。如果能讓她找回過去的快樂,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隻求能將她的心再次暖熱、複原……三年前,她離開時,毫無征兆,將他的心也帶走了。那天他收到郵寄到家的離婚協議書,還有他們的結婚戒指,瞬間精神崩塌。今夜,他終於再次擁她入懷,相依相偎,有關於有她的這場夢,他從來不願清醒。三年之後,他終於將她擁在懷裏,淡淡的體香縈繞在鼻,轉瞬化為催淚劑,心裏溢滿了悸痛的淚水。他很少哭泣,曾經的軍旅生涯,他曾在陣地中失去戰友,他心痛,卻不曾像現在這樣絕望過,他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給了靳雨。感覺到有溫熱的淚水浸濕他的襯衫,他低眸看她,伸手摸向她的眼角,那裏一片濕潤。“你別哭,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別哭,我會心疼……”他說道。他捧起她的臉,將眼淚吻幹。那麼近的氣息,她在緊張,他也在緊張,慢慢的靠近她的唇,呼吸滾燙,窒息的吻瞬間壓下。他的手環到了她的腰後,帶著薄荷味的濕潤舌尖長驅直入。“你是最好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你在我心裏自始至終都無人能及……”伴隨著失控的呢喃聲,嚴實癡纏的深吻,越吻越狠。不知何時,他已經解開了她的睡衣紐扣,唇齒啃咬。她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去推他,卻被他抱得很緊,動彈不得。床笫間,他縱使溫柔,卻依然掩蓋不了他的強勢,他安撫的吻她的唇,很輕,很溫柔。他是惡劣的,真實的觸摸和撚動讓她呼吸急促,顫栗難安。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她,那雙深沉的眸子漆黑如夜,似乎能夠籠罩一切,也能包容一切。當靳雨雙手無意識攀上他的肩膀時,注定這場激情再無轉圜的餘地。榮兆初眸中火焰一點點加深,淡漠雅貴的風姿早已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情深和想要她的欲念。靳雨神智在海浪中浮沉飄蕩,指甲深深的嵌進他的後背裏,汗水在身體裏蒸騰,猝然的刺痛讓她弓起了身子,痛和快樂同時攫住感官神經,仿佛血液倒流,有一種尖銳的疼痛瞬間滲入她的心髒,痛苦中卻又帶著可恥的歡愉。炙熱的海洋裏,他注視著她,望進她的眼底,那裏麵隻有他的麵容,癡迷而激狂,卻沒有情深似水。心下悲涼的同時,榮兆初卻無聲笑了,至少在這一刻,她躺在他身下喘息,包容著他的急躁。隻給她短短幾秒鍾適應時間,當他下頜抵在她的頭頂上時,他開始發起攻擊和掠奪,她依附著他,在無盡的狂亂中沉淪迷失。混亂的索求裏,白霧暮靄,他緊緊的扣著她的腰畔,不容她後退躲避,動作霸道而又強勢。這是屬於榮兆初的本能。激情餘韻未散,靳雨胃部一陣痙~攣,伸手推開榮兆初,扯過毛毯披在身上,快步朝盥洗室奔去……這……也是靳雨的本能。有一種作嘔感上升到喉嚨間,灼燒著靳雨的胃部。吐……似乎要把膽汁嘔出來才甘心。沉寂的盥洗室內,除了她的嘔吐聲之外,水流聲潺潺緩緩,攪得人心思難安。榮兆初穿著睡袍奔了進來,因為太過著急,所以睡袍盡顯淩亂。“小雨……”擔憂之下,他伸手去扶她,卻被她惶恐的用力推開榛。“你……別碰我。”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榮兆初如遭雷擊,周身發涼,不該周身發涼嗎?前一刻,她還在他的懷裏,他抱著她,從她身上傳遞而出的炙熱一點點的過渡到他的體內。後一刻,她抗拒他的靠近,簡簡單單一句話,瞬間就把他從天堂推到了無間地獄。此刻想來,自從重逢之後,她除了冷笑、淡漠的笑,從未對他真誠的笑過,一次也沒有。她是他的妻子,適才還在他的身下眼神迷失,為了不叫出聲,狠狠的咬著他的肩膀,哪怕她的齒尖陷進他的皮膚內,他的心也是歡喜的。如今,聽著她的作嘔聲,有一種痛,伴著水流聲,瞬間洶湧成激流,衝擊著他的感官神經。她竟如此……厭惡他。
108章 你別碰我(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