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天邊升起,今夜不但圓,且潤,清冷的光輝撒落下來,鋪滿大地,蓋上了一層銀色的綢緞。
已是入夜時分了。
雲來客棧大廳內,已經有不少人撤了飯菜,要麼上去休息,要麼談論些事情。
而歐陽鐵峰和歐陽水月停了筷子,歐陽鐵峰到客棧後麵馬廄裏看看那些護衛。歐陽水月則呆呆的看著李玄空。
“這小和尚還在吃?”歐陽水月想。
“這小和尚還真能吃。”歐陽水月感歎。
“讓開!讓開!快滾開!”正在所有人都在一天勞累後享受難得的安逸時,客棧的門口卻傳來了一陣口音怪異的喧嚷。
頓時,大廳裏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誰這麼可惡!”安如意和他的師姐被打斷了交談,十分不滿。
“是誰在外麵嚷嚷啊,讓人好不清淨!”
右邊的一個身穿白色長袍,丹鳳眼的俊朗青年懶懶的問著身邊的小二。
“這位爺,小的這就去看看!”小二見這位白衣公子身上穿的華貴,氣勢又是不凡,不敢怠慢,立刻就向門邊走去。
等他剛走到門口時,隻見一個身上半裸,披著裘絨,梳著鼠尾辮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隨手就將這店小二扔到一旁。
“去你的!別擋大爺的道!”
隨後這大漢站在大門一旁,狠狠地瞪著大廳裏的食客。
而不過一會兒,四個神態冷漠的黑衣侍衛跟著一位身穿白色裘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中年人神態輕蔑的掃視著四周,發現沒有空位子之後,用不熟練的漢語說道:“骨巫力,騰一張桌子出來。”
“是!三殿下!”骨巫力甕聲應道。
而這中年人身邊的四個神態冷漠的漢子依舊一動不動。
“金人!”這時,歐陽鐵峰回來了,一見大廳裏的中年人,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這些金人不是應該在北邊的通州打仗嗎?怎麼跑到我們西南來了?”
“這些大壞蛋!”就連溫柔的歐陽水月也嘟起了嘴嘀咕道。
“金人?”
“杜門?”
李玄空吃肉的手一頓,隨即放下手中的燒雞,提起了一壇燒刀酒,向那中年人一步三晃的走去。
“玄空你幹什麼?”歐陽鐵峰皺起眉頭喊道。
歐陽水月則是好奇地看著他。
“喔?”那懶散的白衣公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喝的酩酊大醉的和尚。
“這小和尚在幹嘛?”安如意有些看不懂。
而李玄空此刻被烈酒燒得熱血沸騰,腦袋裏卻又清晰無比,那個救出他的用刀高手走之前便告訴過他,滅李家全族的便是金國武林中的魁首杜門,今日得見金人豈有不殺之理?
然而他自己又告訴自己現在不能打草驚蛇,而且現在金人勢大,今天一旦招惹了這個看起來挺有來頭的金人怕是不好處理。
“今日有酒今朝醉!以前沒有報仇之力東藏西躲尚可以理解,今天豈可躲開?”李玄空狂飲了一口烈酒,任由酒水濕透灰色的僧袍,他本就是受冤而死,重生後又是東躲西藏,現在看見這具身體的滅門仇敵,心中的怨氣瞬間就爆發了。
看著李玄空靠近,三殿下感到一絲威脅。
“那和尚還不退開!”金人三殿下身邊的一個侍衛拔出彎刀指著李玄空喝道。
“退開?”李玄空冷冷一笑,一個和尚露出這樣的笑容讓人膽寒。
那中年侍衛一個激靈,手中長刀向李玄空砍去。
刀是好刀,在燭光下也綻放出絲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