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長公主,這個即將成為大夏太子妃的女子,當他第一眼看見她,可會有一點點遺憾?那樣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如露珠般清靈出塵,她說她的婚事自己做主,卻在大夏的一紙詔書下,灰飛煙滅。
“根據哀家調查,景寒殊很孝順他母親,與他父親關係不睦,為的是景然川冷落他母親。這在帝都雖不是眾人皆知,卻也不算什麼秘聞。”
“他母親最喜歡什麼?”
“景夫人未嫁給景然川之前,是帝都出了名的才女。據探子回報,極喜一曲子《憑欄人》。哀家已經讓若水好好學習了,隻是若水自小無憂無慮,不懂曲中深意。”
“這深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憑欄人。我心鑒日月,君心住何人?踟躕複徘徊,熬煞憑欄人。”
一個人愛過另一個人,為他久久地、久久地無言站立,踏著冰涼的月光,默然無語,隻心緒萬千,不停地問你到底愛著誰?可不可以是我呢?後來李太後找人如此提點若水一下,若水本就極為聰明,何況身邊就有個“憑欄人”,自然領悟的很快,彈得極為哀婉。
李太後悵然若失地說:“那個和他有著同樣美好夙願的美麗的公主,那個跟他母親有著同樣的命運的女子,是注定要在他心裏埋下一顆種子的。而有一天這顆種子會發芽長大,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若非走投無路,把唯一的親生女兒嫁去帝都,看著她走向痛苦,又豈是李太後忍心看到的?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自幼當成掌上明珠,唯恐她受委屈。可是,生在帝王家,就該為了王族、為了她的子民,去承擔起她應該去承擔的命運。
而對於景寒殊,同情也好,憐惜也好,喜歡也好,隻要她在他心裏留下身影,就是他飛蛾撲火的開始,這隻是開始。你說一個男子從憐惜到心動的距離有多遠?從心動到不能自拔又需多久呢?
所有的情節都如阿離設定的那樣發展,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發展。
身著官服的景寒殊,帶著親信策馬而來,正遇上若水長公主遇刺。場麵兵荒馬亂,刀光血影,侍衛橫躺了一地,宮娥驚慌失措,刺客一劍刺入若水長公主胸前。幸而景寒殊趕來及時,於是飛刀殺賊。其餘刺客見事情敗露,服毒自盡,沒有任何線索留下。
景寒殊火速將若水長公主送到景府,大夫看過後,說長公主並無性命之憂,但要臥床靜養一段時日,不能長途奔波。
第二天,景寒殊帶著副將方容年去案發當場又仔細查看了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方容年擔憂地說:“根據卑職調查,現場清理得很幹淨,沒有線索。長公主的送嫁隊伍聲勢浩大,無論是誰都可以輕易地打探到行程,早早在此埋伏,所以也無法查到這些人的來曆。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顯然是精心策劃,這次遇刺隻怕要成為一樁懸案。”
景寒殊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無論是西陵還是大夏,或者是南淮都有可能。”
方容年疑惑地說:“西陵不願南淮與大夏結親是必然的,若是若水長公主在大夏出了事,隻怕南淮必然與大夏反目。大夏那些個皇子,隻怕也是不願太子與南淮結親的,這就意味著太子的地位更加牢固了。隻是南淮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呢?”
景寒殊凝重地說:“南淮,雖然看起來是最不可能的,天下人皆知南淮王對若水長公主的疼愛,雖不敢說空前,但能超過他的,也就隻有舜華太子了。可南淮既然肯將若水長公主送來,除了遵從聖旨,未必就沒有別的心思,不好說。”
景寒殊望著竹林,頗有留戀的神色,“容年,帝都很快會有旨意來,我想我要回帝都了。”
“將軍為何這樣肯定?”
“費恬膽小怕事,更是老奸巨猾,眼看這一路不太平,總要拉個墊背的。若有我同行,萬一再出什麼事,也有我擔著。帝都太子的人是不會讓我出事的,隻要我無事,他有皇上這個後台,當然更是安然無恙的。而太子顯然更不願若水長公主出事,她是讓南淮王支持大夏、支持太子的最有利的人質。而且,太子一直想我回帝都,跟我提過很多次。他們一致啟奏皇上,皇上難道會不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