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看著雖覺得新鮮,可看久了不免意興闌珊,就趁著嬴墨昭與狼桑蒙科庫酋長豪飲暢談的時候,一個人溜了出來。
在草地上走了許久,到了夏天,這裏不知道會不會有無數的螢火蟲飛舞啊?那樣應該很美吧。
記得以前哥哥與蔚哥哥曾經為她捉過螢火蟲,她站在蔚哥哥身邊,那些螢火蟲在桔梗花上閃爍,一閃一閃,就像她的心嘭嘭地一跳一跳,向她昭示著她為他怦然心動的少女愛戀……
那麼多我們曾經以為的永遠,就這樣永遠失去了。
阿離坐在草地上,抱著膝蓋。無論看見什麼,總是會想起以前。於是又把從前拿出來複習一遍,心就再痛一次。
阿離回過神,這麼久了,阿離尋思著,再不回去,嬴墨昭就該派人來找她了,就往回走。離宴席那邊五十步外,忽而見到兩個人影,想著可能是情侶約會。
阿離想要避開,可是就聽見一個小姑娘嬌脆脆地說:“嬴墨昭,我要嫁給你!”
阿離扶額,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嗎?這一路,她都多少次辣手摧花了啊,怎麼嬴墨昭的桃花運跟六七月的洪水一樣漲個不停啊?她可不可以讓他頭頂也變得如同這片草原一樣綠油油風光無限啊?
阿離毫不猶豫地就要繞道,誰知嬴墨昭早就看到她了,像遇到救星一樣,趕緊大步走過來,將她圈在懷裏,“夫人,你出來找孤?孤這就回去!”
嬴墨昭這個臭小子擲果節都不忘給她整了套男裝,自己一個勁惹風流債,讓她收拾爛攤子。阿離隻好說:“蒙梓找你,王上還是回去看看吧。”
“好!好!”嬴墨昭連說幾個好,撒腿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燈火下,依稀可以看見那姑娘穿著鮮紅輕便的騎裝,氣鼓鼓地嘟著臉,握著根馬鞭舞得呼呼響。那姑娘手叉腰,咄咄逼人地說:“你是嬴墨昭的老婆嗎?”
阿離點了點頭,琢磨著該怎麼收拾嬴墨昭的風流債。
誰知那姑娘拿著馬鞭指著阿離,雄赳赳地說:“我叫拓跋格茸,我是狼桑蒙科庫酋長的女兒,我要挑戰你!”
阿離一看,這麼豪邁的姑娘,大概很執著,連嬴墨昭都搞不定,她就不摻和了,還是留給嬴墨昭自己看著辦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到處招惹小姑娘。阿離淺笑著說:“我不接受你的挑戰,告辭!”
拓跋格茸詫異地大呼小叫:“你竟然不接受我的挑戰!我們草原上的人最看不起你這樣懦弱的人了!”
阿離不管她,隻管自己走了。
拓跋格茸在後麵氣得直跺腳,“喂!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挑戰你,我們比試騎馬,我若是嬴了,你就再也不要見他!你若是嬴了,那我就再也不見他!
阿離先回到宴席,散後,跟嬴墨昭一起回到帳篷。贏墨昭喝得有點多了,宮女不停地穿梭交錯,從她麵前經過,又是醒酒湯又是洗漱又是更衣,忙碌地來回。
阿離透過她們,看著贏墨昭,原來她已經嫁給了他,這種感覺這樣虛幻。六百年前,她以為她的一生就是嫁給蔚哥哥,她任性她撒嬌,他護她他憐她。而如今,他都要有個小人兒了,這樣的蔚哥哥,感覺也是如此虛幻,這個世界有什麼是真的呢?
她們退出去以後,贏墨昭靠躺著,對她招了招手,阿離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握住她的手,許久才問,“你忘記他了嗎?”
阿離愣了一下,默然無語。
贏墨昭笑了下,“不管你是否相信,讓你看見那封信並不是我的意思,說不上為什麼,隻是覺得不應該告訴你。”
阿離快速抬頭,怔怔地看著贏墨昭。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有人動了手腳?
敢在贏墨昭麵前動手腳的人除了杜夢巒,還有誰呢?杜夢巒想讓自己對蔚哥哥死心愛上贏墨昭嗎?她就這麼相信他支持他嗎?隻是贏墨昭最不喜歡別人忤逆他的意思……
看著阿離思索的樣子,贏墨昭眼神黯然了一下,轉話題,疲憊地說:“費恬在夏帝麵前多次進讒言詆毀項摹,夏帝信了三分。”
“我會找機會,將玉佩的事透露給夏帝,到時候,項摹就再也不可能得到夏帝的信任了。”阿離柔聲說,看著贏墨昭很累的樣子,就扶著他躺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