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不停地纏綿,瘋狂地占有彼此。他們的身體像是幹枯了數百年的遼闊的枯木森林,也像漫無邊際的枯萎的高大的草叢,而彼此的身體就是對方的火種,一點就著,隻剩下無盡的燃燒。洶湧澎湃的火勢像是鳳凰涅槃,在燃燒的痛苦中得到極致的快樂,深深地貫穿內心最深處的寂寞,寂寞的碎片開出溫潤的花朵。
贏墨昭像個初嚐情事的少年,索取無度,一要再要。作為西陵王,他生命中有過很多女人,可這一刻隻覺得原來那都是枉然,這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隻有她,能讓他空了一生的心,緊緊地被包裹住,溫暖而又幸福。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才明白何止千金萬金。唯有不停地占有,才能表達他內心這麼些年沒有她的缺憾。
而阿離,生命裏的空虛都被一次又一次地填滿,她曾經以為得不到救贖的絕望,仿佛都找到了出口,汗水黏濕地順著光潔的肌膚不斷地滴落。
直到最後,阿離在贏墨昭的臂彎裏睡去的時候,渾身無力,動都不能動。
第二天日上三竿,阿離才起來。瀟鳶說昨天夜裏格茸來過了,聽說贏墨昭在,就走了。格茸總是心血來潮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阿離也沒往心裏去。
平靜的日子裏,閑來無事,總是作畫看書,阿離也覺得很無趣。瀟鳶就提議讓阿離做荷囊,阿離覺得也不錯,就決定繡個佩囊。
隻是阿離拿著那繡花針發愁,拿銀針針灸這她很在行,可這針線活繡花什麼的,真不知道該做什麼。
正發愁著,忽然一股龐大的靈氣疾速地逼近。阿離立馬警覺地站起身,一個女子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她麵前。此人的修為隻怕遠在她之上,沒想到中州還有這樣厲害的人!
那女子著對襟廣袖雲紋紗衣,朝天髻上僅插了一支琉璃花簪,亮麗出塵,明亮的眼睛神采奕奕,羽扇般的睫毛下的眼睛,如同飛流瀑布後的山洞般幽深,仿佛人世間的愛恨情愁、跌宕起伏,絲毫都逃不過她那洞察秋毫的眼睛。她微笑輕啟,婉婉地說:“我叫雲蒼。”
阿離看著她,是她,原來傳說是真的,“神女雲蒼?雲州所有護之力量的起源……”
雲州有兩位神女,分別是神女雲蒼和神女雲露,千萬年來她們守望著雲州,卻不幹涉,除非雲州麵臨毀滅的危險。她們是神,是被放逐在凡間的神。
據說當年神族返回天界時,人間留下了四大凶獸、八方凶地,那是凡人無法抗衡的力量,她們不願創造的人間被毀滅,就留下來守護雲州。不願返回神界,就意味著背棄神界,故而她們被從神界除名,永世被放逐於凡間。
那女子和善地微笑,“是。”
“神女現身,雲州有大劫?”
“我來是請你幫忙。饕餮,渾沌,窮奇和檮杌,上古四大凶獸覺醒,必然重返人間。你有神族血脈,又修習了《逆天術》,或許能夠將它們再次封印。此事有些凶險,不過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安全。”
“你是神女,你是真正的神,為何你還需要用我的血去封印它們?”
“我已經被逐出神界,自然已經沒有神族血脈。我的力量雖然能夠駕馭它們,所以也能用我的血去封印它們,但是已經太多次用我的血去封印它們,已經遏製不住了。”
“為什麼我一定會去呢?”
“因為你欠我人情。為什麼太虛鏡隻派了易昶靜、林昌意來?為什麼同意他們隻是監視著你、不允許你使用《逆天術》的力量更改中州的大勢?為什麼容忍現在你所有的的所作所為?”
如此說來,是神女雲蒼跟太虛鏡五大勢力協商的結果。阿離直接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天下蒼生無辜,你這麼做可以使很多無辜的百姓免於死難與戰爭。可是我作為神女,不能插手中州的天下紛爭。”
原來如此,阿離想了下,封印隻是暫時的,“治標不治本,這樣也隻是多一個六百年而已,六百年後,它們還是會覺醒。”
“至少還有一個六百年,誰知道六百年後,會不會有別的際遇呢?”
阿離想起師兄,輕聲說。“我去。”
“那明晚戌時昆侖宮見。”雲蒼點了點頭,轉身踏走了兩步,就消失不見了。
阿離看著雲蒼離開,原來自己不是雲州最厲害的人,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時林昌意跟易昶靜忽然匆忙地闖了進來,看到隻是阿離一個人在,林昌意開口解釋說:“我們剛剛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進入飛羽宮,就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