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墨昭剛欲上前擋在阿離前麵,卻被阿離一拉推到了身後。贏墨昭看著阿離飛身上前迎戰四凶獸,繞成批帛狀的桔梗花淩空甩出,腳尖如同蜻蜓點水般輕輕點地就高高飛躍在空中。
在四凶獸之間,阿離的身形那樣嬌小,靈巧地穿越翻轉,卻並不傷害它們。雲蒼跟雲露也加入到戰局中,她二人也是如此,與阿離一起來回穿越,手中結印。
林昌意與易昶靜飛入陣中,將贏墨昭帶了出來。易昶靜見贏墨昭深思的樣子,解釋說:“這是在封印四大凶獸,先用神血的力量,讓他們得到元神的補充,也就是我們說的進食。讓他們吃跑,不會因為長久的饑餓而不顧一切掙脫出去。不讓它們受傷,是因為如果讓它們受傷會讓它們暴走。再三人合力將它們封印,這個封印可以有六百年的時間。”
隻見她們三個被四凶獸困在中間,三個人各自結印,手勢卻各不相同,卻都從容淡定。贏墨昭也就放心些了。
不多時三個人齊齊地手掌外翻,貼在四凶獸的腦門上,隻是雲蒼兩隻手各降伏一隻凶獸,雲蒼輕聲念道:“洪荒亙古,神之血咒。聽吾號令,歸於沉睡。”
四凶獸開始安靜下來,緩緩地閉上眼,慢慢地沉入湖底。
隻是這時檮杌忽然睜開眼睛,張開大嘴,太出人意料!阿離怕傷到它,不敢貿然出手,為了讓整個封印儀式能夠順利地進行,就雙手繼續結印。故而閃躲不及,左手臂被檮杌咬到,立馬鮮血橫流。
阿離趕緊繼續念咒,檮杌在眼睛完全閉上之前,發出昏昏欲睡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皇者之血,未央之歌,亢龍有悔。”
贏墨昭全心全意看著阿離,並未去細想,雲蒼聽了卻凝眉。
當四凶獸沒入湖裏,黑暗散去,清晨的陽光照射下來,藍天倒映在湖麵,湖麵像鏡子一樣,將純淨的天空映射著,似乎印證著兩心相許的誓言。
阿離早就從乾坤囊裏拿出傘,撐著傘。雲蒼用仙術給阿離治療,很快血就止住了,再用帕子包紮起來,見阿離看著地麵出神,就曼聲說:“這裏被叫做冰雪城,但是沒有冰雪,這是鹽沼,隻是遠看很像冰雪堆砌成的。”
贏墨昭早就走到了阿離身邊,看著她的傷口心疼地斂眉。等包紮完了,雲蒼先走一步,贏墨昭關切地問:“沒事吧?”
阿離不說話,與贏墨昭兩個人也落後一步跟上,當你漫步在遼闊雪白的鹽沼上,像站在蔚藍的天空裏一樣,雲朵被踩在腳下。浸沒在純白的剔透的世界裏,被這鬼斧神工超然的美麗所徹底折服。
阿離看著美麗的鹽沼,才緩緩開口問:“墨昭,你願意和我一起永遠留在這裏嗎?”
贏墨昭看著阿離,緩緩地說:“我不願意。”
阿離聽了,依舊美美地輕笑著。這個答案她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還是想問出口,也許是為這美景所誘惑,也許是內心深處的渴望,隱隱地總是抱著一線奢望,無論多不現實,我們還是會不甘心。其實贏墨昭真要是同意,自己也未必見得願意,總不能不管哥哥。可聽他說不願意,還是覺得有點失望。
阿離笑著從贏墨昭身邊走過去,跟上雲蒼。贏墨昭看著阿離走過去,雲蒼跟雲露跟阿離走在前頭。那帶路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就由雲蒼帶路,卻不是原路返回。而是相反的方向,穿過看起來像冰麵的鹽壁。
贏墨昭、林昌意、易昶靜三個人落後一步,易昶靜看著贏墨昭,突然問:“為什麼?”
林昌意看著易昶靜無奈地搖了搖頭,贏墨昭知道易昶靜問的是他為什麼不願意跟阿離一起留下來,贏墨昭淡然地說:“因為孤知道,她不願意。”
易昶靜追問:“如果她願意呢?”
贏墨昭沉默了下,沉靜地說:“孤還是不願意。”
有些事,旁人是很難明白的,而贏墨昭並不準備解釋,哪怕是對阿離。
阿離跟雲蒼、雲露一起走著,雲蒼緩聲對阿離說:“阿離,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
阿離愣了一下,想起來覺遠寺的大師也說過這句話,阿離就微笑著問:“神女可否不吝賜教?”
雲蒼卻搖頭,不再說話。
阿離也不強人所難,作為一個占星者,也知道不能輕易把別人的命運說出來,不然可能就會引發變故。隻是什麼叫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說的是她和贏墨昭嗎?
就這麼沉思著,很快就到了出口,原來出口是一個瀑布。幾個人從瀑布出來,回頭看,隻見飛流直下三千尺,氣勢非凡,流水嘩嘩,根本看不出裏麵有什麼。這個冰雪城到真很隱秘,裏麵地方遼闊,美景不勝收,要是沒有四大凶獸,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啊。
雲蒼跟他們道別,“我就不送你們了。”
於是眾人行禮告辭,雲蒼與雲露駕雲而去。四個人就回西陵王宮。
贏墨昭這早朝自然是趕不上了,安公公隻能稱王上身體抱恙。贏墨昭安頓好了以後,來飛羽宮找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