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胡雁哀鳴夜夜飛(1 / 2)

太久沒有碰到她,他是這麼想念!每當他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都味同嚼蠟。他對她的思念深刻到骨髓,隻有猛烈瘋狂地占有、毫無顧忌地占有!才能減輕愛刻進他骨髓裏的痛。可是越是占有,越是覺得不夠,越是痛,那就隻能更加慘烈地摧毀!他再也不像往常那樣小心翼翼地嗬護顧忌,隻管滿足自己洶湧澎湃的、強烈的快樂。

而阿離,身上的痛是劇烈的,他凶殘地虐待她,全然不顧她被撕裂的痛。原來這才是他,自私而又貪婪,野蠻而又瘋狂。她無能為力地承受著,像一朵即將開敗的花。阿離從來不知道,原來夜,可以這樣漫長,漫長到一次又一次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卻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她確認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又被他拖入地獄。

天微亮,贏墨昭起身穿好衣服,站在那蠻橫地命令:“不要再喝那些有的沒的,孤要你為孤生下一個孩子。他的身上流著孤的血,也流著你的血,你殺我,他便恨你,我殺你,他便恨我,這樣,你就再也不能任性妄為。”

贏墨昭說完傲然走了,這世上她在乎的人那麼多,都在他手裏,她在再也不能離開他,即使無論多恨他,隻要留在他身邊就好。

舒禾進來的時候,看見滿地狼藉,阿離躺在床上,像個瀕臨死亡的娃娃般慘白,還有絕望。她並未料到贏墨昭會對阿離這樣殘忍,可是即使料到了,她還是會選擇告訴贏墨昭,隻要南淮一天還處於弱勢,她就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這以後,阿離再也沒有跟舒禾說過話。阿離的病一直未見好轉,就這麼拖著,贏墨昭每夜都會來,第二天,總還是滿室狼藉,每當她伺候阿離沐浴更衣,她身上總是又添新傷。舒禾知道,她這是在控訴,控訴她被傷害是因為自己,她要自己內疚!是的,她內疚,可是她不後悔。

如此過了幾日,飛羽宮裏迎來了不速之客,那就是格茸,阿離轉身看著格茸進來的時候,有一絲悵然,當年她也是這樣一個轉身,看見一身鮮紅衣裳的格茸笑得一臉燦爛,笑聲爽朗,歡喜地叫她“離憂”,。

而眼前的女子,安靜沉默,纖瘦柔弱,看著她微微地笑。近兩個月未見,似乎有了起色,至少能自己走到飛羽宮了。

格茸自己坐下了,阿離想起格茸與杜夢巒一起出賣自己,雖然心裏有芥蒂,可是終究是因為自己牽連了她,若不是杜夢巒要對付她,為格茸出謀劃策,格茸必然做不到。故而,輕聲問:“身子可好些了?”見格茸並無抗拒的神色,就伸手想要幫她把脈。

格茸隻是點頭,卻故意伸手去拿茶盞,阿離伸出的手就落了空,格茸答非所問,“我聽說你想走?”

這件事隻得自己、舒禾、贏墨昭三人知道,舒禾不會去告訴格茸,贏墨昭更不會,阿離心裏一緊,“你聽誰說的?”

“我聽說你跟他最近鬧了別扭,就來看看,見舒禾很是緊張的樣子,就問了她。”

“……”

“你們既然是相愛的,為何要弄到這個地步呢?你為何不能讓一步呢?”

“大夏不久就要亡了,我若不走,留著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與我哥哥爭個你死我活,到時候你叫我該幫誰呢?是為哥哥殺了贏墨昭,還是為贏墨昭殺了哥哥呢?”

“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我走了,他無需為我為難,我也無需為他為難。若是讓我親眼看著他殺了我哥哥,這仇我能不報嗎?若是哥哥殺了他,我又該怎麼辦?斬草要除根,他們誰也不會放過誰。既然如此,不如不知道,走得遠遠的,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逃避問題永遠都不是辦法!既然相愛,你為什麼不珍惜?你可知,旁的人,連站在他身邊都是奢望,你卻想逃……”

“他若是想殺你父兄,你會怎麼辦?”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走?你若要走,誰又能留得住你呢?”

“他用瀟鳶威脅我……”

“區區一個叛逆,也值得你為她如此?”

“我自有我的想法……”阿離不動聲色地說,“倒是你,不是恨我嗎?怎麼忽然對我這麼關心?”

格茸輕輕一笑,“你走了好啊,你走了,我或許就有機會了,若是沒病死,或許看著我,他能想起你,就願意多來看我了。”

“即使做人替身你也願意?”

“為什麼不願意?隻要能得到他,我什麼都願意!你可知,因為你,即使跟你賭氣常常宿在別的妃嬪哪裏,卻也從來沒來看過我一次,哪怕一次!從我來到長陽,他從來沒有來找過我一次,每每看見我,總是唯恐避之不及,冷冷地拒我於千裏之外。”

“……”

“他越是這樣避開我,我越是想接近他,哪怕離他近一步也好。你走吧,我求求你!你走了,或許時間長了,他就會忘了你的!”

阿離忽然覺得心冷,格茸開頭勸她要珍惜不是關心她,是試探她!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樣心機重重?人心不可測,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