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泄洪(1 / 2)

謝函道:“不是謝某不關心大壩上的情況,隻是如今還留在縣城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婦女小孩,但凡有點力氣盤纏的早就出城逃難去了,謝某實在是組織不了人手築堤修壩啊,就我們這幾個人,就是全上了大壩,也是毫無作用。相反我留守縣衙,多少還能起到點安撫民心之用!”

楊銑暴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腳將那椅子踢了個稀趴爛,怒道:“安撫民心?垌峽口決堤了,大家連命都沒了,你還能上哪裏去安撫民心?真真是書生酸儒,誤國窮兵!去,現在就給爺去,將這縣城裏凡是還能喘氣的都給爺叫到縣衙前來,立刻,馬上!”

謝函被楊銑一通狠罵,有些懵,楊銑見他還不動,正想上去狠狠的踹他兩腳,謝函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他麵有難色,望著楊銑,試探著道:“可是,公子,你,你……”

這會安和和宜兒也早走了進來,就站在楊銑身後,安和見謝函神色,豈有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的,當下從懷裏掏出了一麵金牌,高聲道:“五皇子襄王殿下奉皇上密昭,往北三州巡視災情,今路過垌縣,爾等還不上前見禮!”

楊銑竟然會是五皇子襄王?

就連宜兒都嚇了一跳,更不要說是咋聽安和此言的謝函等人了,不過安和手中的金牌上麵襄王二字尤其醒目,卻不似作假之物,況且冒充皇親國戚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沒事誰敢胡亂拿自個的人頭不當回事去冒充皇親國戚呢?

所以短暫的失神之後,謝函等人很快就相信了安和所言,他隻是有些不明白,五皇子襄王殿下,那是何其尊貴的人物,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到了垌縣這麼個危險之地呢?

對謝函這等人來說,皇子那是何其遙遠的物種,別說是見了,就是聽,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聽過哪位皇子離開京師昀都,到垌縣這等荒野廢潦之地來啊?哦,不,最近到是有一位皇子到了北三州,大皇子唐王殿下,就是奉明旨,以欽差大丞的身份來北三州賑災的,不過人是來了,別說是謝函這種小主薄了,就連他們的縣太爺馬通堯,也連這位大皇子的影子都沒見到過,人一來就進了北開城,明麵上說是坐鎮指揮,可是誰不知道躲在北開和親往災區視察的區別啊?

說到底,人家那是什麼身份,金貴得很,哪能冒險親往災區巡查啊?

可是眼前這五皇子殿下又是怎麼回事?

大皇子奉明昭,五皇子奉的是密昭,難不成這皇帝陛下喜歡這般一明一暗的格調?

謝函心裏雖嘀咕,可是這次倒是學乖了,人跑得那是比兔子還快,不消片刻,就在縣衙外聚集了三十幾號人,而且還都是些男丁,雖說真正年輕壯年的沒有幾個,不過看上去至少都還手腳利索!

大夥被聚過來的時候,謝函已簡單的向大家說清了來由,人人心裏都有些不敢相信,尊貴的皇子殿下真能來垌縣這麼個窮地方,還要和大家一起上壩築堤?

隻是止不住的嗡嗡議論的場麵在楊銑大步的走出來的時候都奇跡般的變得肅穆寂靜,人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楊銑,似乎這皇子殿下不是和他們一個種族一樣,好奇的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銑抬頭掃視全場,他本是皇子,自身就帶著一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大聲道:“各位都是垌縣百姓,廢話呢本王就不多說了,垌峽口大壩若是決堤,遠的本王也不說了,不過首當其衝,垌縣會第一時間遭受這滅頂之災,到時候在場的每一位,以及你們的家眷親人,都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人群嘩然而起,人人麵麵相覷,各自小聲的議論開了,垌峽口決堤他們自然都能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毫無掩飾的向他們說出,大壩決堤,就是死這樣的話來!而且說的這人還是那高高在上,尊貴得如天上的月亮一般的皇子殿下,所以楊銑的話聲一落,就有人壯著膽子大聲的問了起來。

“可是城裏能跑的人都跑光了,連縣太爺都跑了,我們能怎麼辦?”

“是啊,現在是要人沒有,要工具馬車也沒有,我們就是全上了堤壩去築堤,也沒有用啊!”

“我看要不我們也跑吧,能跑多遠是多遠!”

“那小見山地勢挺高的,去了那裏就是真決堤了,應該也沒事吧?”

……

楊銑直待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這才按了按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道:“本王在進城的時候就上堤壩看過了,雖說水位已過了警戒線不少,不過垌峽口上遊的嶽安縣縣令張憲已得了皇命,又有西直營管帶莫惠山率領的西直營三千軍士相助,於鷹嘴灣鑿渠分流,將洪水引入嶽安縣方口穀一帶,如今垌峽口的進水量已經大大得到緩解,而現在雨眼看著也要停了,隻要我們在使一分力,要保住垌峽口大壩,也是絕對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