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北寒陌帶著一大推太醫回東宮的時候,瑾若已經悄悄離開了,在路上她看了急匆匆趕來的北寒陌,本該幹淨的月白長衫已經濕透,上麵還有泥濘,一看就是著急的趕來的。
北寒陌在東宮外一直守著,直到太醫回稟說,已無大礙,他才放下心來,隻是看太醫吞吞吐吐的模樣,他道:“可是查出了什麼?”
“回王爺,太子殿下之前似乎已經喂了藥,看情況絕對是一劑良藥,這才抑製住了毒性。”太醫院首跪下回稟道。
北寒陌揮手示意他下去,並吩咐不許外傳這一發現,便匆匆得離開東宮。
流珠閣的窗內,瑾若伏案而坐,手中的毛筆在案上寫著一句詩,“縱使相逢應不識”,當時讀到蘇軾的這首《江城子》的時候,瑾若便想,當時的蘇軾定是痛徹心扉,沒有什麼是比生離死別更痛苦的事情了,隻是到了現在,瑾若忽然覺得也許自己真的錯了,也許相見不識的那個真的不是季楓。
聽到末兒參見王爺的聲音,瑾若用一個白紙蓋住自己寫的東西,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的北寒陌仍舊是一副看起來有些邋遢的模樣,倒不像是平時那般風流倜儻,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見北寒陌隻是站著不說話,她轉身進了屋子。
北寒陌立即跟了過去,他倒是想看看她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陌王爺,瑾若累了,王爺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請便吧。”清冷的態度,遠遠的把對方拒之門外。
站在那裏的北寒陌似乎沒聽到似的,嘴邊忽然笑了,他這一笑,瑾若反倒不明所以,但是也懶得去問,對於麵前的這個人,每次的相見,都讓她覺得有些緊張,似乎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清楚似的,更重要的是幼時見到他第一天起,他們的每次見麵都會發生一些或大或小的衝突,哪怕他曾經兩次在墜崖時救過瑾若,但是瑾若卻是對他沒有半點好感的。
“我隻是想來謝謝你。”突然轉變的態度,倒是瑾若沒想到的。
她看著他額上居然有些髒,定是著急趕著回宮也沒有急著洗臉,北寒陌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怎麼覺得我長得帥嗎?”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不過在瑾若看來麵前的人英氣勃發,即使邋遢一點也遮掩不了他的氣質,濃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微薄的嘴唇,不過跟他的性子一比,眼睛中的那份深沉,他還真是配不起。
看他不明所以的模樣,瑾若拿出帕子踮起腳尖,北寒陌不知她要做什麼,也沒有躲開,隻見她輕輕的給他擦掉額上的髒處,瑾若自己倒覺得沒什麼,本就不是古代封建女子,但是北寒陌卻不經意間的後退一步。
北寒陌的靜默,瑾若才覺得自己似乎僭越了,一時有些尷尬,忽然想到了什麼,背對著他,“你怎麼知道是我開的方子?”
“在南夕的時候,你是白無骨的徒弟,這點本王是沒有忘記的。”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他誰也沒有說過,包括太子。
瑾若點頭,“如果王爺真的閑來無事的話,倒是可以看看自己的府中怎麼會有不尋常的茶葉出現,否則這樣下去,太子的命會葬送在陌王府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