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太監的話,楚明泊立即站起身,顧不得嘴角的鮮血,他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陌王……妃呢?”
那太監隻是低頭不語,北寒陌立即大聲道:“帶本王去暗室。”
楚明泊和他們一起腳步匆匆,北寒陌的心裏卻如同千軍萬馬踐踏著,雖然他看起來很鎮定,可是隻有離他很近的長孫恒看得出來,他連呼吸都是恐懼的。
暗室內一片死寂,安靜得掉一根針似乎都能聽得出來,太後安詳得靠著椅背而去,床榻上瑾若靜靜得躺在那裏,似乎還像往常一般嗜睡一樣。
隔著欄杆望著朝思暮想的人兒,北寒陌難以呼吸,他跌跌撞撞得走過去,跪在瑾若的榻前,顫抖得手撫上瑾若的麵頰,長長的睫毛不再顫動,麵色蒼白如紙,北寒陌難以呼吸,淚再也止不住得順著臉頰流下,北寒陌輕輕擁著瑾若,她的身子冰涼,幾乎感覺不到心的跳動。
“啊……”北寒陌仰天長嘯,楚明泊頹廢得坐在一旁,眼睛望著也去世了的太後。
北寒陌輕輕吻上瑾若的嘴角,久久不曾離去,淚沾濕了瑾若的臉,他多麼希望她像往常一般是和自己玩笑,他多麼希望她忍不住睫毛顫抖,讓他發現她是假寐,可是這一切對他來說都那麼真實,北寒陌緊緊抱著她,聲音因為嘶喊已經沙啞,可是瑾若再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那麼瑾若隻能相信此刻的她,至少是上官瑾若,是真的去世了,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的消逝,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晴兒,晴兒……”一聲聲得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是誰在叫自己,楚晴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天藍色的天花板,她轉動眼珠,再看到伏在她身邊的媽媽時,淚如雨下。
楚晴媽媽緊緊抱著她,“我的晴兒,終於回來了,一個月了,我的晴兒終於還是回來了。”
一個月?她昏迷了一個月嗎?為什麼覺得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楚晴回抱著媽媽,“媽媽,我好想你,我還累。”伏在媽媽的懷中,楚晴的腦海中卻揮之不去的是一個人的樣子。
是夢嗎?如果是夢,為何失去他,心裏卻是那麼痛?如果不是夢,那麼這一切的真實又來源於哪裏,她不知道,她使勁搖著頭,想要把那些夢境忘掉,可心裏有一個聲音卻在阻止她,不舍,沒錯,是舍不得,她舍不得那個夢中的叫著“北寒陌”的名字的人。
楚晴出院了,除了昏迷,和跌落山崖時受的傷,一切都還好,但是楚晴的話卻不多,偶爾會覺得頭疼,楚晴媽媽擔心她,總時長帶著她出去玩,可是看著現代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她卻在懷念著燈影幢幢的日子。
這夜,她又做夢了,夢裏她回到了那個心心念念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北堯王朝,走在陌王府的院內,仍舊是熟悉的布置,她記得瑾若已經死了,看來是被北寒陌帶回了北堯,她在院中走來走去,可是沒有人認識她。
遠遠得看到草兒和末兒在廊下哭泣,她踱步過去,走到兩人麵前,可是兩人卻沒看到她。
隻聽末兒道:“半年了,王爺還像平時一樣,也沒見他哭過,他把王妃冰凍在了地窖內,平時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兩樣,可是我知道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王爺總會在地窖內陪著王妃。”
地窖?陌王府也有地窖嗎?草兒隻顧著哭,她是不會說話的,此時的楚晴隻想問問草兒是不是跟張毅成婚了,可是自己卻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楚晴知道自己是在夢裏,可是她不願意醒來,潛意識裏似乎有人在牽引著她,很快她便找到了北寒陌的位置,他和長孫恒在大殿內商量著酒樓和各地的生意,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傷心的,楚晴站的離他很近,可是他卻看不到。
聽著他話中談起生意來的硬道理,倒是頭頭是道,長孫恒不放心看了北寒陌一眼,便領著來人出去了,此時的屋內隻剩下北寒陌和楚晴。
楚晴離他很近,近的幾乎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他的眼睛低垂著,怔怔得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是在想我嗎?不對,是在想上官瑾若嗎?沒有得到回答,她的心一陣陣痛楚,手下意識去想觸碰他的臉頰,這一切都那麼熟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忽然抬頭,楚晴猛地縮回手去,北寒陌看著楚晴的方向,楚晴怔怔得,難不成他看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