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跪下磕頭,父王的麵容似乎還在眼前,瑾若從頸間拿出那枚蘭花墜子,如微也有一個,兩姐妹拿在手裏,再次給父王叩頭。
如微泣不成聲,這些日子顛沛流離是她這一生都不曾有過的,想起之前在府中的寵溺和任性,她深知,這段時間對自己一生的重要性,她開口:“姐姐,等我長大了,我卻再也看不到父王母後了。”
瑾若的手撫摸著如微的頭發,“有姐姐在,以後姐姐照顧你。”
連磕了幾個頭,白無骨上前攙扶起瑾若,開口道:“丫頭,死者已矣,就不要如此了,成亥王也不願見到你如此,成亥王生前也深受百姓愛戴,南夕城不少人得過成亥王恩惠,所以這裏時不時都會有人來祭拜的。”
張毅上前道:“如微郡主,成亥王妃的墳塋在前方不遠處,聽王爺之前說過,應該是西楚的皇帝之前收斂入葬的,屬下陪郡主去看看。”
如微忙點頭,瑾若看著四周的景色,是很美的,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山上有一間小院,瑾若想了一會兒道:“師父,那裏之前就有一座小院嗎?我怎麼不知道?”
話說完,忽然見白無骨不吱聲,瑾若想到自己的娘親:“娘在那裏嗎?”
白無骨點頭,瑾若便向著後山的半山腰走去,白無骨不放心在後麵跟著,這座山看著不高,但是確實挺難走的,走著走著,瑾若越發覺得有些熟悉,開口道:“師父,這個地方怎麼很熟悉?師父第一次見到我時,我是不是從這裏掉下來的?”
多年以前的事情是有些模糊的,白無骨卻記得清楚,那個滿臉倔強的孩子,白無骨點頭道:“是沒錯,你不是掉下來,你是自己跳下來的,當時還是北寒陌那小子接著你了。”
點點頭,瑾若抬頭看著山頂處的那塊斷崖,嘴邊苦笑著:“當時我隻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回到我想回去的地方,沒想到卻遇到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兩個人。我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上天存你,就回憐你,你怎麼看輕了自己?現在想來,這大抵是北寒陌說過最正經的話了。”師徒二人說著,一直向著走著,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方走到了那個小院中,抬眸看著布滿青苔的牌子上刻著“清心庵”的字樣,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瑾若心裏忽然一怔,呼吸幾乎都停止了,她回頭看著白無骨:“師父,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為什麼你們總要這麼瞞著我,難道在你們的心裏,我就適合什麼都不知道嗎?”
“瑾若,你已經承受了夠多了,師父不忍心,再說沈夫人在這裏也是帶發修行,她說這裏很好,至少是心安的。”白無骨看著瑾若痛苦的樣子,也實屬無奈。
瑾若道:“老天不會因為你承受不了而不讓事情發生,師父,瑾若承受得住。隻求你們不要再隱瞞瑾若了。”說完,叩響了清心閣的門。
不多時門從裏麵打開了,出來一個主持模樣的老婆婆,在看到瑾若時,上前行禮道:“是瑾若郡主嗎?夫人等你多時了。”
“你怎麼認得我?”瑾若也給那老主持點頭行禮。
那主持道:“郡主跟夫人眉宇間都有一股清雅的氣質,再說也很想象,郡主,這邊走。”
因為是一個尼姑庵,白無骨不方便進去,便在外麵的青石台上坐著等著瑾若,在山的半山腰欣賞著山下的風景,果然獨好。
跟著老主持的步子,瑾若打量著這個小院,小院不大,但是也比一般的寺廟大些,環境清幽,那老主持道:“這裏是成亥王生前修葺的,所以我們都感激成亥王的恩德,沈夫人入住這裏,便是跟清心庵有緣,郡主這邊請……”
那老主持都說了什麼,瑾若也不太記得,不是她不注意聽,隻是看著庵中的裝扮,瑾若怎麼覺得似乎是按照娘親喜歡的休整的,難不成父王生前就知道以後會獨留娘一個人嗎?
正想著,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瑾若郡主?”
熟悉的聲音,瑾若遠遠便看到阮嬤嬤端著案子,瑾若回眸看她,她手中的案子掉在地上,瑾若小跑著上前,阮嬤嬤也向前走了幾步,瑾若忽然站住了,看著她的腳,阮嬤嬤笑著搖搖頭:“我沒事,老奴也沒有死,當年在楚淮山上,老奴的腳受傷,總算撿了條命,隻是如今跛腳罷了。”
瑾若上前抱著阮嬤嬤,在她的懷中,小時候娘親不喜歡抱著她的時候,她總會讓阮嬤嬤抱著她入睡,她抬眸,眼睛濕潤:“嬤嬤,瑾若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