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之間也不再去問魏琅崖,催著蘭兒等人問。蘭兒沒見過這陣勢,問了半日才結巴著說完事情經過。
下午牛兒和陳紫俊差不多前後醒來,庸書要牛兒帶老爹和蘭兒走,陳紫俊惦記著比武和自家公子,著急著要出去,就阻攔庸書說等晚些回來再說,拉了牛兒也不管庸書怎麼處置老爹和蘭兒,反正他總不能把這老者弱女轟大街上去吧。過了一會牛兒單獨回來,說不便多打擾,是來接了蘭兒和老爹走的。庸書自然隨他。蘭兒和老爹跟著牛兒卻不是回順來客棧,蘭兒惦記著牛車和行李還在那裏。牛兒告訴她他們得罪了慕容家的人,不敢再回客棧了,要躲起來。他找到間沒人的空房子可以暫時住兩天。他二人隨牛兒到了那空屋,裏麵廚炊用具都有,牛兒還給了蘭兒一包藥說是大夫給老爹開的藥,然後吩咐他二人不管出什麼事情都一定不要出屋,自己要出去幫方千邈,次日才會回來,屋裏有米有麵,讓蘭兒自己弄了和老爹吃,再把藥煎來吃了,又叮囑一番一定不能出去就走了。蘭兒去做了飯和老爹吃過,又煎好藥喂老爹服下,老爹用了藥果然咳嗽好多了,後來漸漸睡著了。蘭兒本也要睡下,聽外麵有不少人大聲吼牛兒還魂,莫不是牛兒出了什麼事,也顧不得牛兒的吩咐,出來看見一大群人在喊牛兒,還有鐵雙筆和鐵芯蕊。蘭兒帶他們到小屋看到了老爹。鐵雙筆拿出顆藥來給牛兒喂下,過了一會牛兒就醒了,看蘭兒和老爹都好,隻顧得哭,什麼話都忘了,還是鐵雙筆趕緊去雇了轎子抬了老爹往伯樂台趕。這一路上也來不及解釋什麼,蘭兒也很糊塗,隻能把自己這幾個時辰經曆的事情都講出來。她甚至不知道帶自己走的是假牛兒,也不覺得假牛兒有什麼異樣,經過眾人一再提示才覺得好象先那個牛兒說話聲音沒有平日大,但是怕慕容家追來,小聲點也很正常。此外,牛兒平時裏都是一身的汗味,那個牛兒反而有一股藥味,才抓了藥回來有藥味也很正常。總之,蘭兒一點不覺得那個假牛兒有什麼問題。就是說他看到的隻有牛兒,那他也不可能知道是誰把自己接走的,群雄大失所望。
還是方千邈反應快,聽說老爹喝了假牛兒給的藥,一把拉過魏琅崖問:“你又給老爹下了什麼毒?”魏琅崖被人捆綁著在群雄之間,麵上卻無懼色,很不屑地答:“什麼毒藥,那是治老爹咳嗽病的藥。我雖然會用點毒,但是我的醫術可比用毒厲害多了!”如果魏琅崖的用毒功夫都隻算會用點毒的水平,那真不知道怎麼樣的水平才算用毒高手了。方千邈想起魏琅崖那一掌洞穿黑衣人胸膛的狠毒,他會如此好心的對待蘭兒和老爹。不過細想,魏琅崖如此哄騙那一老一弱卻才是最安全的。小清如今高手如雲,如果他強行關押二人,說不定早就被發現了。蘭兒如今都被蒙在鼓裏,若不是方千邈那喊魂的詭計,他到現在也不會暴露。方千邈也猜測到拐走蘭兒老爹的人有如此過人的易容之法,很可能仰仗自己技藝的高明會一直哄騙一老一弱,將他們藏於市井。所以想出這麼個喊魂的法子,專門引逗眾人來看,牛兒相貌容易引人注意,看過的人不容易忘記。真的牛兒當時和陳紫俊一起在擂台旁,如果有人說在擂台以外的地方看到過牛兒那就一定是假牛耳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也就有可能是蘭兒老爹藏身的地方,眾人喧嘩喊魂之聲專門在假牛兒曾經出現的地方盤旋,也就可能吸引出蘭兒老爹二人。方千邈此法一麵讓假牛兒有了輕慢之心,一麵也是找到蘭兒老爹的一個法子。結果比方千邈預料的還要好。
慕容清月走到魏琅崖的麵前,凶狠地問:“再問你一次,是誰指示你裝得可憐樣的投到我門下做奸細的,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魏琅崖麵上並不懼怕,雖滿身是血,嘴裏卻還不經意的答:“什麼目的,你們剛才不是都分析了很多了嗎?誰主使我幹的,剛才不是也說了嗎?每家都有可能啊,是他們聯著手對付你們兩家,誰讓你們兩家勢力最大呢?”啪啪兩聲,慕容清月揮了兩巴掌,有血從魏琅崖的嘴邊流出來,他的臉上還是神色不變。又聽啊的一聲,慕容清月急退下來,慕容家人都以為又中了魏琅崖毒計,近前看時,慕容清月卻隻是被魏琅崖吐了口唾沫,登時弄得慕容清月氣急敗壞,顏麵掃地,看起來這魏琅崖和慕容清月象是有莫大的仇恨。慕容清月平時做事囂張,誰都不放在眼裏,現在出了個大醜,底下暗暗開心的人不少。
已經醉得連路都走不穩的王半顛搖晃了過來,“我看你易容術高明,用毒老辣,輕功厲害,應該內力修為也非常不錯的,毀了很可惜哦!”邊說邊搖晃著搭一隻手在魏琅崖肩頭。魏琅崖先時並不以為意,少傾竟現出虛弱和驚恐的目光,嘴裏連喊:“我說我說”其他人都不知道王半顛使了什麼法術,但是明顯魏琅崖吃了大虧。王半顛手上鬆力,魏琅崖立刻旁邊一滾,躲到一邊,如見鬼魅,連說:“我說我說,這個老不死的練的是最無恥不要臉的噬功術。”
“噬功術?”
“慕容家有人練最惡毒的噬功術?”
群雄騷動起來,噬功術失傳江湖多年,據說噬功術習練到第五重就要吸采他人內力補充自己修為,最是陰損。為江湖正道所不恥。魏琅崖剛才突然感覺內力驟動,自己把持不住,內力竟然源源不斷被吸了過去,知道中招,忙假意屈服,騙他鬆手,然後抓住機會道出他的根底。果然噬功術三字一出,群雄動容,慕容兄弟麵上也難堪,倒是王半顛以老賣老,厚著老臉裝做鎮定,“再不招認是誰指使你嫁禍趙家,我就吸幹你的內力。”他也想不到這人能一眼識破失傳多年的噬功術,所以先說出來是要逼問他為什麼嫁禍趙家,趙家自然就必須和慕容家一條戰線。
陳紫俊想魏琅崖雖然曾算計自己,但是後來也都給了解藥,雖然他拐走了老爹和蘭兒,但是兩個人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幫老爹治病,昨天晚上不是他幫自己最後拖延了那麼一會,自己是絕對等不到林玉斂來救的,說起來其實是算救過自己一命,自己是欠他一情的,自己不忍看他被人吸幹內力,多年修為盡失。雖然不明白他前後矛盾,目的何在,但少年人心軟,正暗暗盤算怎麼幫他一把。突然眼前一黑,堂中所有燈盞一齊熄滅,伴著幾聲驚叫。堂中有人帶著火石,很快又點亮了燈火。捆住魏琅崖的繩子已經被割斷大半。眾人忙道他還有同夥,來不及細細查看卻已聽到有人嘲諷地道:“感情中原武林都是一幫傻子!”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上下的男子,渾身紅裝,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不怒自威,後麵還跟著幾名一樣高大的黑衣男子。剛才燈火一滅,大家的注意都在魏琅崖的身上,燈火一亮,都奇怪地看到魏琅崖鬆綁了一半,誰都沒有注意到大門口此時多了這麼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