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求醫(1 / 3)

田掌櫃聽得此言,竟然麵色大變。方千邈不明白,看田掌櫃剛和悅下來的麵色突然比先前更加的憤怒,水閣外腳步聲大作,門外窗下明顯都已經設伏了不少人,隻等田掌櫃一聲號令,雙方劍拔弩張,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方千邈和淩風麵麵相覷,淩風故意那般蠻橫,隻想把動靜弄大些,驚動了逍遙候才好救方千邈的朋友,可是自己又是罵又是拔刀子,田掌櫃都強忍怒火,怎的方千邈一句話倒把這普通平靜的水閣一下子攪的殺機四伏。

有人奔進廊橋,很快就到了逍遙樓水閣門口。來人好象全然沒有注意到水閣內外的緊張氣氛,一腳踏進門來。他頭上包著白紗布,一身黑衣,質料還新,卻滿是泥濘,下擺還有不少破損,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滿臉焦灼神色,好象大石壓心。這人可不是當日大雨中吊橋上兩名過橋人中使五截棍那人麼?突發的泥石流把他打進了河裏,方千邈和山民當時隻救到他的同伴,這人命大,自己還好端端地從河裏爬起來了。那被壓在土石之下的同伴反而要終身臥床。這個人急衝衝趕來逍遙樓難道也是田掌櫃說的來找茬的,逍遙樓果真生意很好啊!

來人急奔進來,徑直就去櫃台,田掌櫃好象也忘了眼前還有劍拔弩張的淩風和方千邈,自櫃台下摸出本薄子來,邊翻邊說“晚了好幾日啊!”那神態地地道道就是個商號的掌櫃想克扣遲到貨物。中年漢子自取了櫃台上硯台邊的筆蘸滿墨水,待田掌櫃翻定一頁給他後,用筆寫了個字,焦急地問:“黃公子可先來了?”

田掌櫃細看了他的簽字,收回薄子,在櫃下一邊找著什麼,一邊說:“我隻管登記出入,怎麼忘了規矩?”田掌櫃說著從櫃台下取出個黑鐵腰牌交給他。中年漢子焦急地一跺腳,不理會田掌櫃不答他的問題,抓過腰牌就往通向山腳的廊橋那道門衝。

淩風念頭轉得快,人影一閃,攔住他說:“是不是有這腰牌就可以進去找林之靜,我也有人命關天的急事要見林之淨,你帶我們一起進去。”

那中年漢子深皺眉頭,不耐煩地一推他,隻想快些進去,不想淩風欺他著急不想耽誤時間,故意和他纏鬥,他一甩五截棍,淩風就退,他一抬腳想出水閣門,淩風又一劍刺過去。那人幾次被他拖住不能出門,怒道:“你要怎樣?”

田掌櫃見勢不妙,喝了聲拿下,水閣外擁進來十來名勁裝男子,將淩風,方千邈和那五截棍圍在中間。方千邈說,“我們隻是想求見逍遙候請他救我朋友,十萬火急,沒有惡意,而且我知道那日吊橋上和你一起的那年輕人在哪裏?”

五截棍聽得此言,說:“告訴我他在哪裏,我馬上幫你通傳主人!”

方千邈還沒說話,淩風搶先說:“叫林之靜下來,他借我們青玉,我便馬上告知你那朋友在哪裏?”如果淩風自己親自打理家業,沒準會比他姐姐做得更好,這討價還價,他倒是做得很熟稔。方千邈自己心裏隻想著是來求人的,說話沒有底氣,虧得有個淩風。

五截棍掂量了一下,對田掌櫃說:“請田掌櫃通傳主人!”

田掌櫃沒回答,卻衝水閣外說:“須臾公子攜方千邈,淩風求見候爺!”聽水閣外很快有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兩隻老鷹展翅飛上了天空,往山上飛去。看來水閣外有專人放飛老鷹傳送信息上山。

先前圍困方千邈,淩風的十餘人都退了出去。少時,就聽外麵有人飛跑而來,一中年男子奔進水閣,麵無表情,冷然說:“主人馬上就到,二位西閣請。”

對麵大門緊閉的西水閣被打開,門裏門外都規矩站了一溜下人,擺出十足的大戶人家迎接賓客的架勢。

五截棍還追問他朋友的下落,方千邈看他著急的樣子,安慰他說:“他還活著,放心!”

方千邈看奔下那人就想起了林玉斂的附庸風雅,一樣的活死人摸樣,這個中年男子比之附庸風雅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聽史其樂說,林之靜也有四名貼身侍從叫風卷殘雲,這個人看起來滿有幾分象,沒準就是逍遙候的活死人侍從。活死人在前引路,淩風和方千邈跟在後麵入了西水閣,這邊的布置古樸大方,氣勢又不失典雅,不錯的會客廳。門窗牆跟都站滿了下人,架勢不小。五截棍默默地跟在方千邈的後麵。活死人入了西水閣並不請二人入座,反推開屏風後一道門,請二人上了二層,走過遊廊,二人被請進一間大屋,裏麵陳設較樓下二層更加靜雅,更象是老友酌酒傾談的所在。二人落了坐,下人捧上上等的好茶。那活死人便如木頭一樣站在門口再沒有動作。五截棍則徑直又上了三層。這逍遙候的名堂挺多的。

就聽樓下有馬車奔過廊橋而來的聲音,很快有腳步聲從樓下上來,然後聽聲音徑直上了三層。想是上去見五截棍。淩風不耐煩地站起來,走了幾步,方千邈坐著沒有動,逍遙候的大駕真是難見,候門深似海。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聽有人從三層下樓,往這屋走來。

方千邈站了起來。

門口出現一五十多歲的老者,降紅外袍,麵色紅潤,精神矍鑠,相貌堂堂,不怒自威。想這定然是逍遙候了。逍遙候身後跟著兩名活死人樣的侍從。方千邈有求於人,好不容易才見到逍遙候,生怕淩風再出言不遜惹惱了逍遙候,忙單膝跪下,要用晚輩的禮數行大禮拜見,逍遙候身邊的一名侍從麵無表情忙一把托起才剛蹲身的方千邈,逍遙候已經道:“方大俠多禮了,請上坐。”又和淩風寒暄了幾個字,淩風和林之靜幾年之前在京中也曾見過一兩次。隻是近六七年來京中都是林玉斂在應承,林之淨便寒暄說幾年不見,淩風越發見得出人才了。

逍遙候的氣度之下,淩風還算恭謹的見禮,再不沒有罵什麼老匹夫的話。一名侍從又給二人換了新茶上來。逍遙候雖然難見,這待客的禮數還是周全,逍遙候本人的態度還是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