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鎮上又恢複了喧囂熱鬧,繁華鼎沸不亞京城。大夫已經為淩風診治過,沒有大礙,多些時日修養既可慢慢恢複。田掌櫃囑咐了專人負責他的湯藥。
淩風看方千邈就那麼傻傻地在顧念織床前望了快半日了,隻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退出來關上門,一個人站在遊廊上望著鎮上發呆,這次的經曆使他頓悟到了許多東西,他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自己的過去和將來。
田掌櫃走了上來,手裏拿了個錦盒。看淩風站在遊廊上忙笑容可掬的招呼。淩風問他手裏拿的什麼,田掌櫃說:“給史少夫人配的解藥,我拿過來給病人服下。”
“這個藥真的有用?黃公子精通醫術?”淩風問。
田掌櫃笑哈哈地答:“聽說黃公子並不擅醫,隻是擅毒術。候爺既然讓他配置解藥,自然他就是有本事救少夫人。”
田掌櫃敲開了方千邈的門,打開錦盒,裏麵是一排八顆藥丸。田掌櫃說:“四個時辰一粒。八粒服完,百毒皆清”。方千邈捧著錦盒的手有些發抖,自己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是緊張,是擔心,還是什麼,他自己一時說不上來。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即便這解藥是毒藥也隻能一試,如果顧念織有什麼好歹,自己一定陪她一起去地府,黃泉之下再續前緣。
方千邈在塌前整整一眼不眨的地守了一天一夜,解藥已經灌下去三粒,顧念織呼吸正常。田掌櫃來看過三次,問問情況。
方千邈想起了兒時..
她拉著自己的手兒上山采花,下河摸魚,晚上偷跑出去捉螢火蟲,多麼快樂的日子!
還記得兩個人兒時玩遊戲成親拜天地的樣子,那個時候的自己美滋滋的,好象真的是新郎一樣。
後來都長大了,總向往外麵的世界,每次回家看到她都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的見聞講上三天三夜,她總是笑著眨著眼聽他眉飛色舞地講。
她送他出門,他要她等自己回來就去稟明父母提親,她羞澀地點頭轉身跑開了,可是等他走出老遠,回頭看的時候,她小小的身影還站在那裏。
他帶著思念飛跑回家,自己是越來越想她。但是她已經不在了。她嫁給了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她父親在外麵出了官司,虧這貴人相助才保下命來,為父報恩,她嫁給了貴人。他已經是人家的妻子了。
方千邈嚐試過忘記,但是結果隻是更加的想念她。他隻想見到她,靠近她,隻要能默默地看著她都是幸福。他去參加比武,希望可以找機會接近她的夫家,能隔得遠遠的看她也好。
方千邈拿起顧念織的手,默默的放到嘴邊,輕輕吻了吻,然後抬起頭看看昏睡中的愛人,愛人的眼裏是溫柔和希望…
方千邈定神又仔細看了看,沒錯,顧念織的眼是睜開的,嘴角是笑意,眼裏是溫柔,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摩挲著他疲乏困頓的麵容。
方千邈一陣狂喜,顧念織纖指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說話,她看得到他眼裏的狂喜和急促的呼吸。既然自己可以再次醒來,那麼老天是眷顧自己的,顧念織在昏迷前就暗暗發過誓,如果自己能夠活過來,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也會接受方千邈的癡情,再不去理會什麼世俗的言語。她從昏睡中醒來,第一眼看見方千邈充滿深情的樣子,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隻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她什麼都不再想,什麼都可以舍棄,什麼都不怕。看眼前的他,和當年那個眉飛色舞在自己麵前手舞足蹈的楞小子相比成熟了許多,穩重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但是唯一不變的是他溫柔深情的目光。
方千邈象個溫順的小羊羔任由愛人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愛人的溫柔,愛人的笑,他已失去多年,今天熟悉的溫柔,熟悉的笑容終於再現在眼前。
方千邈向田掌櫃打聽黃公子的傷勢,想探望他並親自表示感謝。田掌櫃道:“如果能見到黃公子,一定將方莊主的意思帶到。”田掌櫃看方千邈和顧念織的不解和失望又繼續說:“今日天氣不錯,鎮上也熱鬧,三位不如去走走,對少夫人和淩風公子的身體恢複也有好處。”
逍遙鎮上的確非常熱鬧,商貿繁榮,不過整個逍遙鎮見不到一家青樓,一家賭館,讓淩風有些不解。恰見韋進書帶著幾個人走過來,雙方寒暄客套了幾句,淩風便說出了心裏的疑惑,方千邈裝作沒聽見陪著顧念織在街邊看那些簪環。
韋進書笑答道:“林家世代不喜嫖賭,自然不會允許在鎮上開設青樓賭館,距離這裏最近的賭坊和妓院都在鎮外十裏的向陽村,也不算遠,都有馬車來往的,淩公子要去也很方便。”一席話說得淩風臉上發紅,方千邈背著身,在心裏暗笑,這時才轉過身說:“韋管事日日在山上進出,可知道黃公子傷勢好些沒有,在下感激他的恩情,很想探望探望他的傷情。”
韋進書為難地說:“不認識鳳凰莊主說這人啦?”
方千邈三人都愣住了。韋進書看起來可不是睜眼說瞎話的人,他不是明明和黃公子見過麵的,當時還是他帶人抬走黃公子的。
韋進書看眾人的表情,又解釋說:“他們的臉,哪張真,哪張假,真分不出來。我隻認腰牌!田掌櫃負責出入,也許他知道你們說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