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望春(1 / 3)

吳星鬆開方千邈的手腕,他渾身無力,到底還是站不起來。

碗被端到麵前,有人遞給他一把小刀,吳星輕輕劃破了指尖,一顆晶亮的血珠冒出來。吳星仿佛在欣賞一粒珍珠,盯著血珠,倒垂指尖,那血珠脫離指頭,滴在了草地上。也許吳星根本不願意做這滴血認親,他根本就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一個陌生的麵孔突然冒出來抱著自己叫兒子,任誰都覺得無法接受。吳星微閉雙目,麵孔蒼白沒有血色,仿佛是太過虛弱,又仿佛是在積聚力量。平鬆搶過從人手裏的碗,接在吳星手指下方,就聽滴答一聲,吳星的第二顆血珠落進了碗裏,滴答,滴答,又有兩滴血珠入碗。

平鬆突然爆發出一聲豪哭,大叫“兒子,你看哪!”

金不煥等都看到那碗裏一小片殷紅,所有的血都混成一片。金不煥接過碗來,和眾人頭湊在一起仔細查看,所有的血全部融合了,沒有半絲模糊的界限痕跡。

許奪木和胡豹對望一眼,都說:“居然真的是!”

許奪木冷冷的說:“原來他還絕不了後。”

胡豹眼裏射出不善的凶光。

水絲竹被綿兒和吉雅賽音攙扶著。水絲竹是平鬆唯一的弟子,師傅找尋兒子的事情,她也略知道一二,沒想到師傅有生之年真能如願,也幫師傅流下激動的淚來。吳星是師父的兒子,那自己和阿古拉的距離就更近了。

平鬆待金不煥接過碗去,激動的一把抱住吳星:“兒子,兒子,我終於找到你了!”,頓時老淚縱橫。

金不煥感慨說:“黃天不負有心人。”

“平先生......”水絲竹驚叫。平鬆激動的緊緊擁抱吳星,根本沒有發現,吳星臉色白得怕人,口角緩緩流出一股血水,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平鬆一刻不離守著吳星,腦海裏又湧上那些陳年舊事,不知不覺間又是老淚縱橫。

方千邈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望著火堆出神,看他眉頭緊擰,仿佛有什麼解不開的結。他在心裏暗歎,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吳星坐在方千邈身邊。歇息的時候,他總是坐在方千邈身邊。他的心裏還沒有接受平鬆,更沒有接受黑水教。平鬆知他和黑水教眾人不合,尋覓幾十年,終於找到兒子,心疼至極,事事都由著他。

天寒地凍,吳星烤著火,輕聲對方千邈說:“想好怎麼逃了沒?”

“你有法子了?”方千邈問。

“你拿住水絲竹做人質,尚有一線希望!”

“她離我那麼遠?怎麼拿得住!”

“她會過來的,你相機行事!”

“那你呢?”

“你不會這麼天真,以為黑水教是任你我來往的吧。走一個是一個!我的內傷憑一己之力,三五年尚無法恢複,何況此時。平鬆一定要說我是他兒子,水絲竹一定要說我是他的情郎,暫不會有性命之憂。你隻是腰上外傷,咬牙挺著,還有機會!“

“你不會拿自己做棋子吧?”方千邈不放心的問。

吳星沉默了一會兒,冷笑說:“我又不是你!總之,我能自保!”

水絲竹的傷勢稍有好轉,每到歇息都盡量下車走動走動。吉雅賽音也願意她去看吳星,這樣自己才能看到阿古拉。

火堆旁,方千邈和吳星默默坐著。平鬆將熱水倒入碗中,捧給吳星。吳星倔強地別開了頭,即便血融合了,他還是抗拒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

平鬆耐心地捧著水說:“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因由。這麼些年,我一直找你。是我無能,讓你流落在外,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吳星有些不耐煩,“你天天叫我兒子,你倒是說說怎麼把我弄丟的,我的母親是誰?”

平鬆低著頭,許久才平複情緒說:“你出生的那一夜,也是大雪紛飛,你娘分娩的時候,全莊上下遭人屠殺,滿門上下不留活口,你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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