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嵐今日宴請錢大將軍,請了四大世家做陪。這也是四大世家的規矩,公開的場合從來都同契連枝。趙闊嵐在四大世家中偏向軍中的監察,按理應該和軍中將領保持距離。這位錢大將軍是鎮守北境的主帥,因帳下參將佟必航之死奉旨回京,趙闊嵐生性豪爽,隻有他才有膽子在這個時候公然宴請錢大將軍。也隻有四大世家敢在這個時候作陪。隻是外人看來,這恐怕是一場鴻門宴了。
慕容清風注意到隻有林玉斂的馬車停在趙府外,其他幾大世家包括錢大將軍都還不曾到。林玉斂身體弱,做事總是最慢,從沒見他如此早起地做陪客。
管家一麵將幾人向廳裏請,一麵著人快去通報趙國公。林玉斂早來了,難道趙闊嵐不曾去陪客。
丫鬟上了上等的好茶,趙闊岩幾乎同時到了廳裏。廳裏沒有林玉斂,沒有趙闊嵐。慕容清風心念轉動,就聽淩風已經問起:“林玉……那林家小侯爺馬車不是在嗎?這人呢?”慕容清風感歎可惜淩風不喜結交,否則假已時日,他倒是個好幫手。
“哦,這……”趙闊岩看上去臉色有些疲憊,聽說最近迷戀繡春樓裏的一女子,被他大哥當眾訓斥,不知道是不是美色讓他無暇休息,“小侯爺來了,我這個不太清楚呢。”
“趙國公也不清楚麼?”慕容清風笑道,“趙國公一向豪爽待客,今日怎的見不到人影子。不是又給你們娶了個小嫂子吧!”
“慕容大哥,”趙闊嵌人未到,聲先到,“今日是怠慢了幾位兄長了,淩風公子也來,可真是稀客稀客!”趙闊嵌依然一身男裝,看起也是個翩翩少年。
“我看小侯爺已經到了,怎麼的不見人呢?我找他有帳算呢?”淩風接著追問趙闊嵌。
趙闊嵌輕啟櫻桃小嘴,笑著說:“兄長們的帳自己慢慢算,我又不得好處,還管帶幫你們撮合不成。”
“小侯爺還沒到嗎?”慕容清風按捺不住也問。
趙闊嵌招呼著大家坐,先吩咐著換了茶,才說:“來了。不知道怎麼的,來了就說身子不太舒服,我大哥陪著他上書房去歇會兒。也是沒到多久,這不大哥剛陪他出廳,幾位兄長就到了,想必史國公也快到了。”
慕容清風看趙闊嵌言辭閃爍,更感奇怪,正要問林玉斂是如何身體不爽快,那邊還真就聽得有史其樂的聲音,隨同的還有方千邈。
林玉斂和趙闊嵐也一起從後堂走了出來,幾家老朋友相互寒暄,還沒客套完,大將軍到了,大家又都陪著大將軍,談些邊塞之事,說些塞外風俗,又講了陣江湖傳聞。林玉斂說說笑笑,臉色雖是蒼白,看起來精神反比平日懶洋洋的好些。
酒至半酣,有人報野狼求見。野狼的來意,在座諸人,心照不宣,傳言佟必航死時,身邊有一個小男孩被酷似林玉斂的人帶走,野狼久查沒有進展,丁大人甚至因沒有加派人手深究而被上本彈劾。
趙闊嵐問錢大將軍:“大元帥看讓野狼進還是不進呢?這小子冷硬得很,來了怕是有些掃興今日宴飲。“
錢大將軍酒量驚人,和四大世家輪番拚酒,依然沒有半分醉態,他說:“進,當然進,早日查清,關聯人等都早些安生。趙國公請多多費心。“
野狼進來,這裏人人地位都比他高,所以他先給眾人行了禮,但四海神捕查得都是官宦重將的大案,眾人也不敢托大,都禮貌回禮。
野狼對趙闊嵐說:“北境守軍將軍意外身亡,趙國公一向負責軍中異動,不知可有所得?“
錢大將軍聽得不高興,異動和意外,區別大得不是一丁點。
趙闊嵐笑答:“不曾異動,自然無所得。“這話說來是寬錢大將軍的心,趙家的動作,從來沒有停過,若等到異動了才有所得,四大世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野狼轉向林玉斂,說:“野狼今日來,還是想請小侯爺告知佟將軍臨死時身邊那個孩子的下落。“
美酒的醇香還彌漫在席間,林玉斂臉上帶著酒酣的紅暈,撥弄著酒杯,說:“名滿天下的神捕查案原來隻會捕風捉影,胡攪蠻纏。“
“當日阻止我追擊小侯爺帶走孩子的那個人意外在京中現身。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草原怪客金狼王吧!“野狼雙目直視林玉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