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就計(1 / 3)

淩風終於走出了那個不見天日的囚室。淩家的馬車就在知府門外,姐姐就在車裏等著自己。淩風奔進馬車。看著弟弟胡子拉碴,衣衫不整,淩葉在馬車裏泣不成聲。慕容清風在馬車外安慰說:“就是髒點兒,人也沒瘦,快別傷心了。小風,早些回去梳洗整理。我這有事,不送你們。“

慕容清風找到了劫持淩府車夫老夫幼子的人,不過幾個京中的地痞,收了人家錢財,幹下這不良之事。至於究竟是何人指使,為何要劫持,這幾個地痞一概不知。那車夫見老父幼子得救,他本兩代受淩家恩惠,不得已被逼冤枉淩風,本就愧疚,如今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立刻就反口,說出了實情。是一群強人將小馬和那些字畫古董交給自己,命自己一起連人帶物放入淩府小祠堂地道,然後等福王府兵追到,暗示府兵找去祠堂地道,編造說是受淩風指使。

京兆尹再問那小馬,小馬自從被抓就一直說東西是自己偷的,但當時恍恍惚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查來查去,查不出究竟,小馬又是個孩子,大家都說是被江湖人下了迷魂術,一時失了心智,才做下這些事情。福王家的東西已找回,淩風被人設計冤枉。小馬是福王的家奴,就交回王府處置。淩風當庭釋放。車夫打了板子,交了罰金,放回。根據車夫的描述,繪了畫影圖形,全城捉拿那幾個威脅車夫的強人。

慕容清風心中始終有一個疙瘩,雖然車夫兩代在淩家做事,但並不知道小祠堂的地道。設計淩風的主謀究竟是誰,又是如何知曉淩家如此隱秘的細節。

淩葉畢竟是管家料理生意的當家人,不同於普通婦人,很快安靜下來說:“你還有大事,且忙去。怪我平時管教小風不嚴……“淩葉本要說自己管教淩風不嚴,淩風生事,連累了慕容清月。但慕容清風不想讓淩風現在就知道此事,再出事端,淩葉也隻點到為止,不再續說。

馬車行了兩步,又被淩風叫停。方千邈知道他有話和自己說,快步到車邊說:“先回去洗洗吧!受不了你那臭味啊!“淩風和淩葉相視一笑。慕容清風是兄弟,幫再大的忙,受再多的罪,都不用言語的感謝,彼此的心思彼此了解。方千邈是真正的朋友,和兄弟一樣的朋友,再多的感謝也無需用言語來表達。

方千邈看看馬車又動,走向史其樂身邊。不管他幫了淩風多少,不管為了淩風,他和慕容清風一起共謀了多少,在世家的眼裏,他永遠是史其樂的人。沈楓仍站在剛才方千邈等候淩風的地方,方千邈和史其樂應該有話要說,他不想跟得太近,打攪了他們。金狼王耐不住寂寞,也大模大樣地跟著來看淩風出獄,完全忘記了自己劫過這大牢裏的死囚,幹下了朝廷不容的重罪。他甚至還攛掇黑無常來看熱鬧。黑無常拒絕,他一向遠離熱鬧,讓周遭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趙闊嵐和林玉斂站在一處,目送淩風的馬車。自從淩風出事,趙林兩家就象達成了某種盟約,相互幫襯,讓慕容清風進退兩難。慕容清月的毒還沒有解,慕容清風握緊了拳頭,緩步走到林玉斂跟前。林玉斂身後一丈開外,跟著那個毒倒自己兄弟的小齊。

林玉斂扭開頭,不看慕容清風對趙闊嵐說:“我騎馬的時間少,可惜了趙兄的良駒,紫俊喜歡,就給他了。趙兄不見怪吧?“趙闊嵐笑稱多慮,林玉斂繼續說:“紫俊那匹紫雪是十六生日,家父給的。紫雪姿態矯健,腳力綿長,但速度一般。趙兄的紫墨快如閃電,紫俊愛得很,一早就遛去了。“趙闊嵐笑了起來,連說那匹黑駒取名紫墨,甚是詩意。慕容清風走到二人跟前,不冷不熱地說:“林家上下對陳紫俊寵愛倍加,初入京時,清月有眼無珠,有所衝撞,小侯爺不要計較,我代清月賠罪!“不管陳紫俊再受寵愛,到底隻是個下人仆從,慕容清月的身份哪裏是紫俊能比,慕容清風如此放低身段,也是情非得已。

林玉斂淺笑說:“雲哥於我名為主仆,我視他如兄,紫俊於我名為主仆,我視他如弟。可是雲哥已去!“林玉斂麵色戚然,趙闊嵐心中隱隱一絲不安,淩雲失事,自己在場!慕容清風本是順著林玉斂和趙闊嵐的閑說低聲下氣搭訕。林玉斂卻說淩雲和紫俊是自己兄弟,讓慕容清風開不了口進一步為慕容清月討人情,隻得囁嚅著說:“清月性子衝動,是該好好管教。家裏兩個風都是瘋過頭了……“

林玉斂打斷慕容清風說:“不衝動,就不是他慕容二公子了,當時淩風下了獄,我能理解。我也有衝動的時候……“慕容清風和趙闊嵐聽林玉斂說了理解,以為他要鬆口。不料他突然又轉了口氣,邊說邊走開。

金狼王看著林玉斂笑。他不在乎林玉斂的臉色,反正林玉斂從沒給過他好臉色,他早習慣了。吉雅賽音寵著林玉斂,自己隻有幫著吉雅賽音寵他。林玉斂再任性,自己都看在吉雅賽音的麵上讓著他。

林玉斂走過來,金狼王笑得更好看,相信他這時的風采一定驚煞任何一位走來的美人,可惜走來的隻有臉色蒼白的林玉斂。林玉斂走到沈楓麵前停了下來。沈楓忙退開一步,低眉恭讓。

一聲響,仿若一個驚雷。聲音遠沒有驚雷響,但給每一個人心裏的震動,比驚雷還大。林玉斂當著眾人的麵,給了沈楓一記耳光。這記耳光,使足了勁兒,他的手掌一陣發麻。林玉斂掏出手絹,摩挲著自己發麻的掌心,斜睨著金狼王,挑釁地說:“別讓我知道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