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鷂馱著我敏捷的在天極之淵上空飛掠,驀地一個俯衝往天極之淵地下紮了去。我受了一驚,慌忙念了一個定身咒,防止自己被它甩飛。迎麵撲來的瘴氣帶著深沉的惡臭,熏得人鼻子眼睛都一陣澀痛,肚子裏麵已經是翻江倒海。
剛剛在人間的時候事發緊急,我忘了回收辟靈珠,不然此時正好能派上大用場。不過現在這些都可以被忽略開,大不了被損一些修為便是,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泉逸的安危。
雪鷂既然馱著我飛往天極之淵底下,那泉逸必定就在下麵,但這麼凶險的地方,泉逸為何不把雪鷂留在身邊?難道他早就知道我會來,才讓雪鷂在外頭等我的麼?
可是以我對泉逸的了解,他不會寧願孤軍奮戰也不會讓雪鷂把我帶到這種危險重重的地方。一種不祥的預感宛如附在我骨肉上的蟲蟻一般慢慢的啃食著我的心髒:難道泉逸他已經……
我不敢多想,伏在雪鷂的背上,跟著它衝破一團團瘴氣。天極之淵底下的燭陰似乎感覺到了上麵的殺戮之氣,悠長的咆哮聲波濤巨浪一般席卷而來,震得人耳根發麻。
雪鷂原本遠遠的看到獍獸都會嚇得翅膀發軟,但此時此刻,麵對燭陰的咆哮,它毫不怯懦,利箭一般直直的衝了下去。
上麵的交戰聲音漸漸遠去,瘴氣變得稀薄起來,沉沉的霧靄中,一個星辰般的光點在遠去閃爍。
雪鷂興奮的嘶鳴一聲,向著那道亮光掠去。靠近一些我才發現,原來那點星光是一個盈綠色的結界,一紅一藍的兩個身影在裏麵上下翻飛,一聚一合,打得難舍難分。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泉逸和紫鳳。
我是第一次看到紫鳳的兵器,是一把通體雪白的窄背長刀,被她拿在手上既有刀的霸氣又有劍的靈便,把泉逸壓製的極其狼狽。泉逸的武器原本是能用靈力化出箭矢的射日弓,但射日弓不利於貼身近戰,他沒使出來,隻用了一把普通兵將用的長劍。
外麵的結界應該是紫鳳結的,隻有蔚池茅山上的藥廬大小,難怪雪鷂會被趕了出來,因為它的翅膀一打開就能把整個結界給擠垮。以結界為中心的一丈開外,周圍的瘴氣都無法貼近,我被那該死的瘴氣熏得頭暈眼花,想也不想就飛過去透透氣。
雪鷂的體型太大,我們一出現就被他們發現了。我原本還擔心我這麼唐突的冒出來,會讓泉逸分心,害他被紫鳳挑出破綻,但紫鳳一見到我立馬收了手,挑著秀眸對泉逸道:“你現在心神不寧,劍法亂章,我就算勝了你也沒意思。待你調整過來,你我再分個高下。”
泉逸愣了愣,道了一句:“多謝。”然後撤了劍移到離我最近的位置,沉著臉問我:“阿岫,你怎麼來了?”
我攤了攤手,輕描淡寫道:“天妖兩界開戰,我這個閑散上神無事可做,特來為你助一助陣,怎麼?要趕我走麼?”
泉逸想也不想就召來雪鷂吩咐它把我刁上去。我一掌把雪鷂拍開,惱道:“阿逸你怎的這麼無情?我好心好意跑來幫你的忙,你竟連碗茶水都不讓我喝就要趕我走!”
泉逸不理我的激將法,轉身對紫鳳道:“紫鳳護法,可否勞煩你暫且把結界撤了,我有話要對她說。”
紫鳳斜眼看著我,眼角的寶石閃動了一下,點點頭,飛速念了一個咒訣,將結界打開。泉逸一挽長劍向我飛過來。
我怕泉逸一上來二話不說就弄個什麼定身術把我鎖住,然後扔到雪鷂背上,看到他靠近立馬擺出防衛的姿態。
沒想到泉逸衝到我麵前,迅速召出射日弓幻出上千支光箭,一轉身唰啦啦的向紫鳳射了過去。趁著紫鳳抵擋他的攻擊的這一空檔,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速往天極之淵上麵飛去,一邊召來雪鷂接應我們。
所用動作流暢敏捷,一氣嗬成,看得我目瞪口呆,敬佩不已。隻是……臨陣脫逃這種事隻有我才做的出來,沒想到泉逸也會……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