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有色心沒色膽麼?我忍不住扶額:“是第一次,月見公子可要多照應照應我們。”
“好說,好說。”月見聲音柔媚,笑眯著一雙狐狸眼,看得人心裏有些發毛,“兩位姑娘是在一樓喝喝茶,聽聽曲,還是上二樓?”
“月見公子也太瞧不起人了些。”我悠然一笑,淡淡道:“我們可是慕花瀟公子的名聲來的。自然是要找他作陪了。”
月見眼中含笑,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道:“哎呀,倒是我看走眼了。”他雖是這麼說,但麵上卻絲毫沒有感到意外的神色,像是早就看出了我們來的目的。
“不過,真是對不住……”月見用扇子指了指樓上,“我的這位公子啊,最近不接客,誰都拿他沒法子。”
“入了倌樓,哪裏還有不接客的道理?”我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將兩千金珠的票子放在桌上,“無非是嫌錢不夠而已。”
月見望了桌上的票子一眼,哀怨的歎了口氣道:“哎呀,這位姑娘,您呐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這請來的就是一尊菩薩,他看不上的客人一概不接,使再多金子都沒用。”
“哦?還有這等事?”我對這位花瀟公子更為好奇了,把票子拿起來塞到月見的手上道:“既是如此,請那花瀟公子下來一趟,若是他瞧得上我便是我的福分,瞧不上我,這兩千金珠就算是我為搏美人一笑了。”
月見也不推辭,收了票子放在小廝端上來的漆盤上,回頭對我道:“出手這麼大方的姑娘,我倒是頭一回見到,也罷,我差人上去請他一請,姑娘在這裏少待片刻。”
“有勞有勞。”我客氣的拱拱手。月見招來一個跑腿的小廝上了樓,自己則坐下來與我們說話。
不多時那小廝就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俯身在月見耳邊道:“倌主,花瀟公子來了。”我側過臉順著樓梯往上看,果然見一名身著豔紅色華裳的公子扶著欄杆,慢悠悠的從台階上走下來。
我望過去的時候,他正好也回過頭來看我們這邊。我看清他的容貌,愣住了:眉如墨裁,俊朗清逸,閑散而清傲之氣好不掩飾的顯露出來,嘴角還浮著一絲邪魅的笑意,這不正是我在凡間遇到的那個司徒羽麼?或者說,現在該稱他為翊聖仙君。隻是如今他的仙骨已失,真身是由妖魄塑造出來的,仙君這兩個字隻怕他也擔當不起。
翊聖走到我們麵前,看到我並不詫異,應該是不記得凡間的事了。眉眼一挑,問我們:“就是你們兩個想上本公子的床?”
我汗顏,這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一點也未變。小愛聽他這麼一說,笑臉直接紅成大番茄,差點沒暈過去。
我知道跟翊聖說話一定要沉得住氣,不能被他的言語震住,點點頭道:“正是。”
“那可就難辦了。”翊聖皺了皺眉,“月見你沒和她們說麼?本公子不接女客的。”月見立馬裝作沒聽到一半,閃身去迎接新進來的客人。
我道:“花瀟公子,你的牌子既然掛在這裏,我出了錢,你哪裏還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翊聖想也不想道:“本公子是個斷袖,對女人沒興趣。”
我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一點,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幹脆的就承認了,一時語塞。這時剛進來的一個豬妖看見了翊聖,立馬色迷迷的撲過來,想摟住翊聖:“花瀟寶貝兒,你可讓本老爺瞧見了。哈哈哈哈,今晚本老爺一定要好好調教你一番。”
翊聖拽著衣擺,回身一閃,輕鬆避過,看也不看那名猥瑣的豬妖,提步上樓。那豬妖不依不饒,上去正要拉住翊聖的手腕,一道青光從天而降,將他的手斬斷,落在地上變成豬蹄。血噴灑出來,卻一滴也不曾尖刀翊聖身上,因為他的身前擋著一個人——天罹。
那豬妖痛得顯出了原形在地上打滾哀嚎,要多慘烈有多慘烈。好在此時樓下的客人大多都到樓上去了,被嚇跑的不過三四個。傾月倌的虎妖護衛聞訊立刻跑上來打暈那隻豬妖,將他拖走,小廝們打水的打水,擦地的擦地,好不驚慌,像是司空見慣了一般。現場很快就被清理了幹淨,連血腥味都被熏香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