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樣的?時而含情脈脈時而冷淡無比,時而我可以感受到你對我的緊張還有溫柔,時而你又親手打破我的這些幻想。算了吧,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的緣分,或許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公交車到了站,天似乎更冷了些。
到旅館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一進旅館,就紛紛有人頓了頓,向她看過去,蘇禾不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起初未覺察得到,等到有人略感歎息地輕聲說了句,“正主來了”並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的時候,她才感到一點不對勁。
她抿抿唇,裝作沒聽到,徑直往前走,忽然地,耳邊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模糊,但卻熟悉。
她努力不去聽,可是在經過那個人往自己房間走去的那段路上,她終於還是站住了。
因為裏麵,那個好聽卻尖利的女聲。
“你不得不回去。”
“會的,等這邊事情一了……”
“我是說現在。”女人頗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說:“別找幌子,Nik,我了解你。”
“了解什麼?”他笑了笑,雲淡風輕,顯然不準備再說下去。
女人亦是笑了,有些無可奈何,“跟我回去吧,在A市,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該知道你這次回國是為了什麼。”
杜承希皺眉,問了句:“她讓你來的?”
“是。”女人頓了頓,問道:“如果是我讓你回去,你的選擇呢?”
他沉默了會兒,平靜的臉上露出一點寬慰的笑,說:“給我一天,一天之後,就把這邊的事情做個了結。”那個說要請他吃飯的蘇禾還沒履行約定呢,他不討回來,怎麼能走?
說著,他打開了門。
木質門上麵的油漆已經有些剝落了,門軸隨著把手拉下,推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然後,就是她渾身僵直地站在距離他不到一步的地方,定定地看著他。
杜承希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這些年平靜之處太多,連緊張的時候該怎樣反應都忘記了,隻和她對麵站著,看著她,僵直地連一句話都找不到來說。
“我不是故意要聽的。”一字一頓,在狹窄的走廊蔓延著,伴隨著女子腳下無知無覺的後退,直到——直到退無可退。
冷靜的語氣還有僵直的表情,讓人感到心悸。她總是這樣,什麼表情都試圖掩蓋,卻什麼情緒都掩蓋不好。
就像現在,明明說不出的鼻酸,腦子惘惘的,什麼苦澀都湧了上來,卻還在故作冷靜。
就這麼一句,她已經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快繃不住了,說了聲“抱歉”旋即轉身,離開了。
“蘇禾……”
女子剛從房間走出來,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憑直覺喊了句“不要走”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