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喜歡上了吧(1)(1 / 2)

他追了過去,一路上眾人紛紛側目。在這個社會,很多人都成了看客,把別人的事情當做熱鬧來看,以至於日子長了,自己的生活要靠別人來添些顏色。

“投資商老總有了正主還另尋新歡”這個話題,比起“投資商老總戀上工薪階層小白領”當然要有爆炸力得多。

蘇禾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為什麼自己要走?為什麼會看不過去?難道就是因為他爽了約,自己看不過眼的?不,不對,她想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吧,一點,就一點——或許不止一點,有些喜歡,甚至是很喜歡。

這兩個月來,從A市到織裏,自從認識杜承希以來,他就不斷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打亂了她原以為平靜的心。

她才發現,這兩個月,她的心一直都被他牽動著。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他,甚至裝作很冷靜很不在意他的模樣,可事實呢?事實是,她是自欺欺人,就像剛才,分明可以確定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可她還在心裏努力說服自己,是她錯覺了而已。

可是,怎麼會是錯覺呢?他為了她而走,依著她來,這份情誼怎麼會是僅僅普通朋友就能有的?

她走得很快,他一路小跑,很快就追上了她,“你聽我說。”他的聲音有些喘。

蘇禾皺了下眉,歎了口氣,說:“請你——先聽我說。”

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杜承希沒聽到,這句模糊的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接著,就聽到他的“抱歉。”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蘇禾一直低著頭,沒有看他,五指緩緩蜷緊。

是啊,在她眼中除去那些懸而未決的疑惑之後,他們之間隻能算是認識而已。那麼剛才,仔細算起來,要說抱歉的就不是他。

一個無的放矢,一個看不透徹,於是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都淡了下來,成了彼此之間,相對無言。

旅館門外點了兩盞燈,複古式的燈籠結構。

夜幕降臨,橙色的光從裏麵滲了出來,傾灑在蘇禾臉上,肩上,說不出的韻致。杜承希看著她,漸漸平靜下來的心忽又跳了起來。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蘇禾想說的無非就是“抱歉”“不好意思”之類的話,而杜承希呢?

“對麵就是馬路,不要路都不看就亂跑出來。”他說話的時候,右邊嘴角勾起,頓了頓,說:“我害怕你再出事。”

蘇禾的心,猛地一顫。

——他用的是“害怕”這兩個字。

她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沉悶,既是惶惑又是惶恐。

“今天為什麼不來?”她抬頭問他。其實,在問出這句的時候,她心裏就有了答案。他不來應該是為了那女子吧,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想親口聽他說。

可是——她害怕那個答案。

“還是不要回答了。”沒等他回答,她就勉強笑了笑,移開視線,看向別處,說:“不管怎樣,是你爽約了。”說完這句,蘇禾離開。

杜承希伸手想抓住她,刹那間,忽然想到了什麼,迷離的視線漸漸集中,眼前就是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默了一會兒,終究是止住了。

後來,他總會想,他們之間始終是他辜負了她。他有太多的不得已,背負的太多,注定是不能由著自己,即便偶爾任性那麼幾回,給她的也隻是短暫的甜蜜而已。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用給那麼多,一開始就徹徹底底遠離她。

可是人哪,要是什麼事情都能按照既定的道路去走,人如何稱之為人?

人是自私的,也就注定了,在那一刹那他想到的“遠離”根本不可能做到,反而是與之相反的“糾纏不清”。

譚惜訂了明天上午十點去A市的機票。

一切準備妥當,然後給杜承希打電話。

在織裏的一家酒吧內,一女子一邊撥彈吉他,一邊唱著一首歌,歌詞略有些傷感的搖滾歌曲,曲調卻十分高昂,暗色藍光四處射來,在她身上聚成焦點,然後彌散四方,氣氛高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