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會怎樣?”譚惜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說:“真的隻是小風波?”
“sarah大概不會自掘墳墓的。”
可那也隻是大概而已。
“我相信他。”
sarah愣了下,才坐下來。
燈光重又亮了起來。牧師上台,彌撒還未結束。
“是麼?”sarah笑了笑,沒有看她,同樣壓低聲音,說:“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把你送給宋寧麼?這件事情,nik當時不知道,所以沒有阻攔,可現在是知道的,我想他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原因。”
唱詩班從帷幕最左邊走了上來,鞠躬致意之後,按位次坐了下來。
大提琴聲首先響起,接著便轉為了低音。
“你知道你爸爸當年是怎麼死的麼?”她問得漫不經心,像是在談明天晚餐該吃些什麼。
蘇禾一怔,定了定,回答說:“因為意外。”
“偌大的建築物,隨便掉下些碎屑也是可能的,可偏偏那天家具公司沒派人來扛石膏線,建築木材放在哪裏不好,偏放在窗戶邊上,而恰好,你爸爸扛著石膏線路過,放在十三樓的木材直接掉下來砸在他身上。這麼契合,你都不覺得可疑麼?裝修公司在事後是拒絕調查的,宋寧甚至還派人封鎖消息,這些你知道麼?”
宋寧?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熱帶魚一下子被人丟到了南極,快喘不過氣來。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不認識你,我爸爸也不認識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錯了,蘇禾。你認識我,你爸爸也認識我。”sarah把目光放到台上的一幫孩子們身上:“你爸爸死後,你爸爸死的那天,我正好在他邊上。”
她有些懵,怔怔地看著她,目中帶著懷疑還有不信,小心問道:“你是誰?”
她勉強能猜出些什麼,可在心裏,她絕對不 會願意是那個答案。
有一分鍾的沉默,聖歌在耳邊回旋,唱詩班的孩子們粉紅的臉上滿是微笑,指揮手掠過大提琴演奏者,便隻剩下孩子們的聲音。
“你聽說過‘杜若’這個名字麼?”她緩緩吐出這幾個字,頓了頓,看向蘇禾。
她像是忽然間被人扔了一顆炸彈,腦子嗡嗡的響個不停,無意識地站起身來,麵對這個把媽媽逼走的女人,竟找不到一句話來說。
她猛然回頭,卻差點摔倒,幾乎是用擠的方式,扶著前排座椅,穿過過道,口中不停說著:“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
大堂門口站著兩個保安還有教堂的工作人員,見她中途出來了,連忙跑上去問需不需要幫忙,她搖頭,耳邊盡是嘈雜。
她忽然想到,幾個小時之前,她還想著要討好那個女人,在那個女人麵前表現得體,讓她滿意。
現在看來,多麼可笑?那個女人破壞了她完整的家,把母親逼走,把她送給害死父親的人,現在就連杜承希都……
她恍惚間抬頭,已經到了門口,是杜承希。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像是忽然找到了依靠,一陣的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