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暗格內的靠枕拿出來,放在腦後想閉著眼睛睡上一會兒,也正好避免再回答他的問題,可能因為在譚惜家裏睡了一會兒,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隻能仰著頭,看前麵閃爍的路燈。
他以為她累了在睡覺,也就真的沒再問下去。
“今天是禮拜天。”她睜開眼睛,忽然說了句。
冷不丁的一句,讓他有些不明不白。
她眯起眼睛,轉向他,說:“每隔兩個禮拜去跟我約會,今天應該去蘇堤,你答應過的。”
他眉頭皺起,須臾笑了笑,說:“抱歉,是我失約了。”
她似乎不以為憮,“那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一本正經的商量語氣。
她到會算。他皺眉,一副有點困難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就此作罷的模樣。
“可以麼?”她小心試探道。
她非要表現出自己認錯的誠意,簽訂了無數不平等條約,然後,就這麼一直被她糾纏到了家,他才勉為其難跟她扯平。
這樣糾纏到了半夜,她才睡下,而他今天晚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淩晨醒來,她發現他不在身邊。
床頭有一點光亮,她很快下床。床下隻有她一雙拖鞋,不知怎的她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一絲不安掠過心頭。
穿鞋,開門,過道上,沒有一盞燈是開著的,幸好,玄關處沒有他的拖鞋。
她心頭一跳,摸索著牆壁上的開關,把頭頂的燈打開。
他在哪兒?
“杜承希,杜承希。”她喊了他。
沒有回應。
窗簾被掀開一點,風停了,窗外的雨似乎下的小了些。
屋子內,安靜的可以聽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杜承希——”她不由急了起來。
“蘇禾——”
他從黑暗處走出來,看著她,臉上寫著些許的不解還有擔憂,像是多年前就一直在某個方向等著她,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她鬆了口氣,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觸動,忽然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他。
他一怔,拍了拍她的後背,雙手抱住她的後肩,“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老是害怕會抓不住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離開了,怎麼也找不到你。”
他想或許是這些天來,他總是讓她等他,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太短了,便柔聲安慰說:“胡思亂想什麼?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她用手輕輕抵住他的胸膛,默默看著他,說:“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好麼?”
果然是這樣,他笑了笑,說:“可是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需要靜養。”
“我現在很好了,”她連忙辯解說:“醫生說的。”“我知道你這樣安排是想保護我,不讓我受到打擾安心養身子,可現在我已經好了,而且jojo還有你說的那位譚惜都見過我了,我想應該是時候出現在大家麵前了吧。
“而且我想搬過去跟你一起住,不是你每個禮拜都抽時間來陪我。”她舔了舔嘴唇,抬眸注意著他的麵部表情。
他安靜聽完,突然問她:“譚惜跟你說了什麼?”
她皺眉,想了想,說:“她說我和她以前算得上是朋友,後來因為一個人反目。後來她打電話給你,你就來了。”
“就這些?”他皺眉。
蘇禾有些疑惑,點點頭,說:“就這些。我對她感覺不是很好,所以沒有聊太多。”她直接說出了自己現在的想法。
“對了,你是怎麼碰到她的?”
“說起來挺偶然的,聽她說,我在出租車上睡著了,”說到這裏她眯了下眼睛,這種事情估計也沒幾個人能做出來,“她恰好看見我,出租車司機不知道該送我去哪裏,她就把我接到她家裏了。”
事到如今,大概是瞞不住了。譚惜既然知道蘇禾,那麼sarah那邊想必也已經清楚了,隻是現在,她還未恢複記憶,這樣貿然出現在大家麵前,對她來說真的好麼?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蘇禾問他。
他搖搖頭,翻出手機:linda來電。
“再去睡一會兒,別著涼了。”他拍拍她的手臂囑咐了句,背過身去很快走到陽台最邊緣,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