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羽,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辯解些什麼。”蘇禾這次沒有阻攔,在他身後,平靜說到:“可是,我想讓您知道的是,子女對於父母有時候其實跟父母對於子女是一樣的。”“AT是爸爸自己認為對他來說最為寶貴的東西,他給了我這些,我無法拒絕,就隻能好好守護著,不要辜負了他一番苦心,這跟您要守住安羽辛苦打造的公司不是一樣麼?”
安正天停下來,一言不發。
蘇禾說著,心裏麵忽然浮現出以前種種,不禁慘淡一笑,“如果說區別的話,可能也就隻是,一個來不及,一個來得及。”
安正天沒有回頭,緊緊抿著嘴唇,臉上的皺紋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越發明晰,那目光像是浸染上了一層煙霧,可裏麵的那一絲憤怒卻清晰可見。
可他背對著蘇禾,停下來的那幾分鍾,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拄著拐杖,直到走到書房門口才張了張口,吩咐阿姨送客。
出了安家,門外的冷風撲麵而來,她心裏麵一陣失落,“對不起。”
杜承希抿唇,說:“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如果我不在場的話,安董對你也許不會爭鋒相對。”
他不是那種在失敗的時候會唉聲歎氣,隻會歸罪於自己的人。
“你跟安羽,你對他有歉疚麼?”
他一怔,語氣裏帶著一絲歎息:“如果他沒有卷進來的話,可能不會有這場意外。”
“是意外?真的隻是意外?”蘇禾追問。
他皺眉,看著她:“否則呢?”
她轉過頭,目中流露出一絲痛苦,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雙手握住她的肩,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定定看著她,“蘇禾,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低著頭,心裏麵像是快炸開了一般,須臾,皺著眉,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反問:“你要我說什麼?你又在想什麼呢?”
有那麼一瞬間,思緒萬千,所有疑問都堵在嗓子眼,想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的雙手自她肩上緩緩落下,左手落到她手邊,握住她的手,“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保護你,愛護你。”
蘇禾,你其實不需要掩飾什麼的,起碼在我麵前,你不需要如此。
“我知道。”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得趕緊回家了,從這裏到家有很長一段車程。我想早點睡覺,養好精神。”
今天跑了一天,她是有些累了,沒等到家裏,在車子上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更深露重,到了晚上,暖風便失了溫度,陣陣襲來。
她倚著車窗閉目而眠,興許真是太累了,連車窗都忘了關上。
他把四維的車窗都關了上去,在下一個紅燈路口,將座椅背麵搭著的外套拿下來,披在她身上。她像是受驚的小獸,突然縮了下肩膀,他一怔,不由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忽然地,一道強光從不遠處射過來,他有一秒鍾的晃神,等到看清楚的時候,立刻掉轉車頭。
蘇禾被驚醒過來,眼前隻看見一片混亂還有那輛大卡車急速掉轉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車頭調轉過來。高深築起的公路,越過欄杆,後麵是大塊的坡地。馬路很寬,這時候刹車還能把車子停下來,可下一秒鍾從他驚恐的表情,她能看出並不隻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