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處,景惜言身體軟了下來,一直挺得筆直的背脊也瞬間彎了。
莫離趕快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她,看她麵色不好,還隱隱地冒出細密的汗珠。
“娘娘,你怎麼了?”
“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景惜言伸出汗津津的手,握上莫離溫和寬厚的大手。這隻手粗糙,卻異常溫暖。
在莫離的攙扶下回到住處,傲寒已經等在門口,麵色黑沉。看見景惜言被攙扶回來,她快步走上,將景惜言半抱在懷裏往院子裏走。
“什麼事?要你等在這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景惜言問傲寒道。
“肖雲回來了,帶回你的那個影衛,他說,蕭雲軒根本就沒受傷。”傲寒邊走邊說道。
“嗯,這也算是情理之中。”景惜言緩了這麼一會兒,身體已經恢複很多,她坐在軟榻上,手裏捧著詩雨上來的熱茶,在熱氣騰騰的茶香裏雙眼迷離地道:“他那樣的人本身就不容易得手,何況,他是一國太子,身邊保護的人,必然高手如雲。隻要鬼影能夠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惜言,那……”傲寒欲言又止,景惜言接口道:“蕭雲軒是否受傷,都不影響我此次的行動,我信利刃。”
“是。娘娘做事,怎會沒有把握,是我多心了。”傲寒低頭道。
“不,你的思路很對,隻是,你小看了蕭雲軒。經過這個事,我們對蕭雲軒更得謹慎,畢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例子太多了。”
“傲寒謹記。”
看過鬼影,景惜言就焦躁不安地在院子裏等待,這不是第一次,這種沒來由的焦躁。她記得,很多年前,那時候她還在上中學,在一個周末的下午,她感到沒來由的焦躁,後來才知道,一個和她很要好的朋友出車禍,幸而傷得不重,但也住院治療了半個月。
她不想身邊的任何人出事,但是,這種時候,卻又無能為力。
“聖旨到,惜貴妃接旨!”悠揚婉轉的喊聲,景惜言在宮裏聽得不少,但在軍營,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來了軍營,由於和夏晨燁內裏已經不和,再沒有任何來往。
仿佛是為了清靜一點,又似乎是逃避。即使,她在為他的江山絞盡腦汁,費盡心力,但,她,從不費心神去想他。
聖旨沒什麼特別,交代的都是瑣事,再有一些慰問,冠冕堂皇,毫無真心。
甚至都不是禦筆親書,夏晨燁這樣做,就不怕朝堂上那些見風使舵的人知道她景惜言已經不受寵了嗎?就不怕,她在前線作戰,後方支援不足?或者已經有了,但是,夏晨燁不在意。
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聖旨,景惜言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疼痛,經久不散。
那些焦躁的情緒,也變成了寂靜的心死。
第一個動心的人,給夠她溫柔,也足夠絕情。讓人心死,絕望,然後,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