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她都是他愛的那個人
不管你願不願意,很多事情還是會如期而至。
蕭逸自從知道自家大哥為了娶那個狠毒的景惜言而放棄辛苦打下來的西裏時,差點就趕到西裏去和蕭雲軒大吵一架。
他恨景惜言,恨她不殺他,卻毀了他。
他毀了一個將軍的尊嚴,毀了他的一生。士可殺不可辱,但她辱了他,讓他如此卑微地活著。
但是,即使他百般否定,他父皇還是允許了他大哥的婚事,也同意他大哥娶景惜言為正妃。
他見過景惜言,不過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子,那張臉上,還帶著滄桑,雖然曾經被傳作錦夏第一美人,卻已經看不出昔日的風華。他想不通,大哥為什麼會為她著迷,也想不通,父皇為什麼會允許大哥的瘋狂。
蕭逸是大蕭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他心疼蕭逸的手腳廢了,但卻也感謝景惜言的手下留情。
景惜言的做事風格,很大氣,她的容人之量,也非常人可及,智慧,更是天下少有。蕭帝認為,兒子能娶這樣的人為妻,是值得祝賀的。
何況,蕭雲軒要做天下霸主,就必須得先有容人之量,要征服錦夏,就必須先把錦夏看做自己人。
所以,他甚至不介意將來景惜言是皇後,不介意她和蕭雲軒的孩子將來做繼承人,隻要那個孩子姓蕭。
蕭逸無法理解蕭帝的想法,甚至還為這事和蕭帝鬧了別扭,也不理他大哥了。
大婚如期舉行。
大蕭確實把景惜言當做錦夏的公主來對待,禮儀,規格,都很高,無一點怠慢。
肖雲和莫凝看得很滿意,這樣的禮遇,就意味著景惜言嫁過去之後,也會得到充分的尊重,而不是因為身份被欺負。
雖然她二人早就做好了一切為主的打算,但兩個小女子畢竟還是無法和整個大蕭抗衡,若是真的被欺負,她們能做的也不多。
而景惜言,因為身體虛弱,大婚的禮儀下來,她整個人都是迷糊的,被送進喜房,肖雲給她灌了藥,又按摩穴位,她才慢慢恢複。
有點精神之後,景惜言嘩地就扯掉了紅蓋頭,頭上的鳳冠複雜,她就先把繁複的喜服脫了,再坐到鏡子前,讓肖雲給她摘鳳冠。
“大人,這樣會不會……”肖雲沒有說下去,雖然她是江湖人,天不怕地不怕,但蕭雲軒君臨天下的氣勢,還是讓她有點心虛。
“摘了,有事我頂著。”景惜言道。
這也是她對婚禮的怨念,作為錦夏的公主,她白天已經做得很好了,各種禮儀,認真照做了,該跪的跪了,該拜的拜了,她現在很憋屈。
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再盛大的婚禮,都隻是負擔。
麵對任性的景惜言,肖雲和莫凝都無語了。
尋常人若是嫁到帝王家,大概都得擔驚受怕,小心翼翼,但她卻不,囂張得像個女王。
而她的內心,也覺得委屈之極。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這囂張,是否是為了,掩飾她內心的恐懼?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景惜言其實很想做一個來去無牽掛的人,於這個時空來說,她本來也應該毫無牽掛的。
南兒。
這是她唯一的牽掛,但南兒身份特殊,又有德高望重的師父,即使沒有了她這個娘親,仍然能過得很好。
不被人需要,也是一種悲哀。
鳳冠已經摘下,景惜言還是怔怔地坐在梳妝台前,眼神幽怨。
莫凝和肖雲不得不承認,最近,景惜言的情緒變化很多,雖然都是消極的,但是都是生動的。
肖雲見到過景惜言很多麵,沉著冷靜最多,也有沉浸在幸福中的時候,但那樣的情緒停留得太短暫。
而景惜言最近的任性,更像小孩子鬧脾氣。
她們看到了,蕭雲軒必然也看到了。
“大人,累了吧?喝口茶。”肖雲為景惜言倒了一杯茶,遞給景惜言。
“謝謝你們,一直對我這麼好,這麼照顧我,如果沒有你們,我一定寸步難行。”景惜言端過熱氣騰騰的茶,水汽掃過她濃妝豔抹的臉。
她一直以為她是謙卑地活著,但,她怎麼可能沒有自恃才華,而忽略了生活中的點滴。
任何一個才華卓越的人,都會缺點處處,甚至遺世獨立。
景惜言盡量顯得謙和有禮,但那些都是裝的,都是端出來的,她內心其實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有時候,她也會質疑,就她這樣糟糕的人,怎麼還會有人追隨?是如何贏得這些才華各異的人的支持的。
“大人莫說這些,照顧大人,本就是我們的本分。若無大人的提點,如今的肖雲,隻怕隻是一介江湖草莽,做事不知進退,早晚有一天,也會闖出禍事來。”說來說去,就是說景惜言為她指出了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