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軒走後,景惜言就交代林南:“這裏不比錦夏,在錦夏,所有人都護著你,寵著你,甚至身邊還跟著影衛。而這裏,除了娘親這裏,誰都可能是敵人,都可能想要置你於死地。所以,即使你武功不錯,也足夠聰明,也不能大意。”
“孩兒知道,娘親總教孩兒要自保,珍惜生命,孩兒怎麼能忘。”林南乖巧地回答。
深知林南和自己的脾性有那麼幾分相似,景惜言也不再說什麼。這麼小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很多事情,其實已經懂了。
雖然夏晨燁寵他,他師父護他,但畢竟,總還有人嫉妒恨著呢。沒有娘親的生在皇家的孩子,總是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早熟。
憐愛地將林南拉著坐下,又問了他一路上是怎麼來的,有沒有受什麼委屈,林南都一一答了。
最後,景惜言覺得,這孩子根本不用她擔心,自立能力之強,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作為一個生活上很廢材,離了人就活不了的嬌弱小女子,林南的能力讓她羨慕嫉妒恨,而最多的是欣慰。
想起前世的時候,很多人自己完成不了的事,就期待下一代,她即使沒有期待,林南也長成了她欣喜的模樣,真好!
景惜言再一次認識到,有自己骨肉相連,感情相依的孩子是那麼幸福。
林南並沒有在皇宮裏露麵,他謹記了景惜言的話,隻是經常過來陪景惜言。
雖然沒有再見到林南,不過,蕭雲軒是知道了景惜言情緒不錯,甚至走路的腳步都歡快了很多。
中秋夜如期而至,景惜言作為皇後,也出席了蕭雲軒舉行的賞月宴。
皇家的賞月宴,並沒有想象中的奢華,請了各大臣及其家屬入宮,宴會溫馨而不喧嘩。景惜言冷淡地坐著,期待蕭雲軒趕快離開,那她也就可以撤了。
畢竟,這種月圓之夜,是家人團圓之時,她隻想和林南一起過。
見蕭雲軒興致高昂,景惜言靠近他的耳邊輕輕耳語道:“皇上,我們在這裏,群臣也不自在,不如喝一杯之後,就撤了?”
“唔——”蕭雲軒聽後,朝眾臣看去,果然,很多家眷都小心翼翼,笑不露齒,說話輕聲細語,頗多不自在。
於是,蕭雲軒就攜景惜言與眾臣喝了一杯,假托身子乏了,帶著景惜言退了。皇上不在,那些人果然都放鬆了些,也吃得愉快些。
蕭雲軒哈哈大笑著問道:“你怎麼會去注意他們是否自在?”
景惜言掙開被他拉著的手回答道:“不知道是誰說的,在皇宮裏吃飯總癡不飽,所以就稍微留心了一下,果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這吃飯,可就好比受刑,心驚膽戰的。”
“還有這種說法,那我往日留大臣吃飯,他們也不自在的?”蕭雲軒皺著眉回憶道:“難道他們一直都沒吃飽?這可罪過大了。”
“也有例外的。”林南從角落裏竄出來嬉笑著道,蕭雲軒含笑看著她跳道景惜言身邊,撒嬌似地抱著景惜言的手臂,討好地道:“娘親說是不是?”
“嗯,是,就像你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景惜言寵愛地點了點他的額頭。
“哪有?”林南蹭著景惜言道,那撒嬌的語氣,讓蕭雲軒都笑了出來,他伸手摸了摸林南的頭道:“都十三歲了,怎麼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在娘親這裏,我永遠都是小孩子。”林南理直氣壯地道。
莫離隱在暗處,看到這一幕,差點把魂魄都嚇沒了。這熊孩子,怎麼一聲不響,就已經來到大蕭的皇宮了?還和蕭雲軒相處這般和諧,難怪他在錦夏將河山翻了過來也沒找到他,回去看他不打死他。
傲寒也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的,林南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自然是看不得他有一點危險的。
“漸離?你怎麼來了?”原來蕭雲軒和景惜言隨便走著,竟然看見本該在軍營的楚漸離。
楚漸離深深地看了景惜言一眼,就覆在蕭雲軒的耳邊輕輕地說話,即使離得很近,景惜言也聽不真切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卻看見蕭雲軒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擔心地看著他,想要得到隻言片語,蕭雲軒卻不再看她,什麼話也沒留下,就帶著楚漸離離開。楚漸離離開前,又別有深意地看了景惜言一眼,看得景惜言有些不自在。
傲寒見是人都走了,這才走出來道:“惜言,我來接你回去。”
景惜言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身著大蕭宮裝的傲寒,太不可置信了,十年未見,她一出現,就說要接她回去。
“怎麼回去?”她嫁到大蕭已經是事實,她是這裏皇後也是事實,讓她怎麼期待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