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我似乎聽到了他語氣中的驚慌。

內心靜默,嘴上緘默,隻是將手中的配將再一次高舉空中,對著城牆下的兵卒將士們,大喝出聲:“開門迎敵,關門拒敵!”

開門迎敵,關門拒敵……開門迎敵,關門拒敵……開門迎敵,關門拒敵……

耳邊回蕩著兵士們一波賽過一波的呼喝聲,心下卻不由得黯然。

開門迎敵,關門拒敵!

這一開一關之間,究竟要丟掉多少人的性命?!其中,會不會也包括我的?玉驚鴻的?掠王的?甚至戢王的、聖上的?就算真的丟掉了自己的性命,我又一定能保住這座偉大的皇城麼?如果保不住皇城,戢王,顯峰他又將如何呢?

顯峰啊顯峰——為何會在這樣危急的時候跟我說那樣的一番話?真是不想見到我死麼?又或者不過是有什麼其他的陰謀?說句實話,皇子們的腸子實在轉的彎兒太多了,多到雖然聰明過人,我的腦袋在遇到他們的問題的時候,也會打結到有一籮筐的事情想不明白。也許……這都是皇家人做事的準則?

這一開一關之間,我已經帶著五千兵士除了京兆城門,迅速列隊在玉驚鴻的對麵。

腦海裏的胡思亂想,還沒有找到答案,在京兆城門在我身後緩緩合上的那一刻,傳令兵的聲音第四次在我耳邊響起:

“報——稟將郡主:掠王軍馬已經在我軍東方向列陣,像要攻城!”

掠王……列陣……攻城?!

驚愕抬眼,正好看到那不遠的東方的天空高高飄揚的鬆濤色的大大的“掠”字旗幟,又看了看正前方的那整齊的隊列的上空隨風擺動的白底黑字的大大的“玉”字帆布,額角不禁隱隱抽痛起來——

這情形……竟然還真的不知道究竟誰是敵,誰是友!

於是,如此一來反倒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大概是都不知道究竟敵友的關係吧。

撫摸著胸口隱隱作痛的舊傷,想到方才戢王送來的消息,我暗自咬牙:掠王這鳥人,就算今天幫了我的忙,我也得叫他吃點苦頭——我那一箭,可不能白挨!師弟和宮不撤的箭,更不能生受,就算是他被冤枉也好、是我遷怒也好,這筆帳,全都……得算在他的頭上!

“報——稟郡主:掠王軍隊已經向我方靠近,停步處方足百米!”

額角的疼痛更加劇烈了,強忍著疼痛,我緊緊咬牙。

玉驚鴻不過百米,掠王方足百米,玉驚鴻在南,掠王在東……玉驚鴻,掠王……

該死的對峙,該死的掠王,該死的玉驚鴻,該死的……

昂首看向那玉驚鴻軍隊最前麵的方向,眯著眼睨著那騎著高頭大馬的玄色戰袍的身影,我恨恨的詛咒,還沒有來得及擴展下去,就生生被盡數吃進自家嘴裏,隻因——

雖然還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那一抹戰袍的身影,不是別人,竟然,竟然就是——

“報——”還沒有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身後又傳來了尖銳的嗓音:“稟郡主,京兆城門又開,大隊人馬快速馳來!”

驚詫回首,果然就見大隊人馬整齊劃一的黑甲黑馬,在一個火紅身影的帶領下,迅速的衝向我們。

而這火紅人影,不是旁人,正是那向來為那風流異常的恪王殿下所推崇的四季山莊的“四季如常”之一的“歌舞雙絕”常遇夏!那個武藝超群卻性格火爆的奇女子!

“報——稟郡主:那隊人馬在身後三十米處駐足!”

三十米?!

三十米……這下可好,那連個至少百米左右,這個卻連五十米都不夠!

我,玉驚鴻,掠王,授王……嗬嗬,這下可真他娘的熱鬧極了!

手中的佩劍被我緊緊攥在手裏,些略沉思,我的眼,靜靜瞄向玉驚鴻的方向:不論他是誰,不論他是什麼目的,不論現下周圍都聚集了些什麼人,此刻的他,玉驚鴻,才是我真正應該對付的方向!

高高舉劍,揮舞,朝著玉驚鴻的方向。

就算有何不得已的苦衷,依著他的身份,也實在不該帶著這人馬來圍攻京兆!他從小生長的京兆!

佩劍緩緩降落,我開口,高喝:“嗟,聽令!殺——”

“殺”音未落,就聽得身後紅衣女子的急聲大喝:“慢著!慢著!聖上有旨!聖上有遺旨!聖上遺旨!”

騷動與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對麵的玉驚鴻臉上錯愕的表情,東邊掠王掉落在地的巨大弓弩,以及身後常遇夏焦急萬分的眼神——

腦筋在瞬間僵化凝固。

我……沒有聽錯吧?

聖上……遺旨?!

遺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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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戀》正文完結~~~

這兩天會上傳尾聲及番外~~~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暗戀》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