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期拍完他想要的照片終於離開,限我一個星期之內完成所答應的事情。我看著他們離開,五指狠狠的抓在牆壁上,生生摳下一片磚灰。
我走到袁妙身邊,她隻無力靠著牆壁,眼角發紅濕潤,不知是血是淚。
我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可她還是哭不出來,喉嚨不停發出抽氣的聲音。
我也不再多說,用衣服蓋住她的身體,抱起她離開。
直到我們上車,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把她拉開,抬起她的頭,她眼裏也是木然神色。我忽然很討厭她這種樣子,恨聲道:“你到底是怎麼認識他的?”
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怨恨,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我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又問了一遍,相視半餉,她突然爆發似的說,“怎麼認識都與你無關!!”我被她這麼一吼,怒火更甚,幾乎把她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看到她新添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心裏又是一痛,力道也突然減弱,“袁妙!你給我正常點行不行!?”
“我不正常?嗬!”袁妙冷笑將頭轉向一邊。
我實在拿她沒辦法,於是發泄似的一腳踢關上車門,自己繞回駕駛室,疾馳去醫院。
等我把車開到醫院門口時,剛想抱袁妙下來,她突然掙眼瞪著我說:“你讓我進去,就是讓我死。”
“你!”我揮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可看著她那樣子又覺得我要真打下去,也不是人了。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對她說:“你不進去,你才真的會死!”
她脫力的倒回車座,兩眼一閉說:“如果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我寧願現在去死。”
我被她氣的不善,怒道:“你不要命了?非要惹火我你才高興是吧!跟我進去!”說著我就去拉她,她立馬往車裏縮。
同時還衝我吼:“我說了不進去!你敢抱我進去,我就,我就……”
話沒說完她就拉起我的手一口咬下去。真他媽疼!四肢百骸的神經似乎都一刻集中到手上。可這也讓我清醒了,我需要這種痛。這讓我想起脖子上的傷口,兩處傷一並發作,疼得我直顫。可我還是任她咬著,感覺牙齒已經要碰到骨頭。
她滿嘴的血,我無動於衷。
她鬆口時,抬眼看我,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生生忍住了。
我突然心軟,說:“算了,我們回家吧。”
她這才撒手,“嗯。”
我沒想到自己精心為青青準備的房子,最先住進了的竟然是袁妙。
我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離我的初衷越來越遠。也許再走一步,是錯,我便是萬劫不複。
一步錯,步步錯。
我橫抱著袁妙,她整個身體都像一灘爛泥,毫無生氣的下墜。隻有那眼睛,偶爾會有些恨意讓人生寒。
來到臥室,發現這裏已全被青青的東西占據,但我還是讓袁妙住了進去。因為除了這間房裏的床,根本沒有其他柔軟的家具。
我安置好她之後又出去買了很多醫藥用品回來給她清理傷口。好在她都是些外傷,自己用藥應該也沒問題。隻等她心情好一點再送去醫院看看。
她大麵積都是很久以前的傷痕,由於處理不及時而感染了。我盡量的輕一點,她卻還是痛的直抖,有一次竟然痛的她暈過去,我頓時就慌了神,罵自己怎麼一時心軟沒送她去醫院!不過還好,時間不長,一會兒她就醒了。
等我把她腿部的藥都上好,才發現她咬著的枕頭已經全濕了。
接下去的地方我就不方便上藥了,而且也不知道外傷藥是否能用。於是給一位家庭醫生去了電話,讓她介紹了一位女醫生過來。當然是瞞著袁妙的,不然她又要鬧了。
等人的功夫,我走到書房找出了我一直以來收名片的盒子。
這時候我很慶幸,我收到的名片從來不會因為輸入了手機就扔掉,而會統一放到這盒子裏。
而有些人,你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與之打交道,有一天卻發現他最適合你的需要。
電話很快就通了,一個悅耳的女生接起來。
“S&Y律所,請問您找誰?”
“我找易遲。”
“易律師上庭去了,您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不用,我會再打來。”
竟然不在,我多少有些不耐,但也無法。
正要掛電話時,那邊卻說,“您等等,他回來了。我馬上給您轉過去。”
又是一陣鋼琴曲。
我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直接要到易遲的私人電話。
響了5次之後那邊接起了電話,一個低沉的男聲。
“你好,我是易遲。”
我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命運的安排真是巧妙,如果我不曾在酒吧遇到這人,以後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我說:“我姓魏,有些事想跟你談談。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