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過她手裏的酒杯,一口喝了,任由所有人驚訝的看著我。我微笑著說:“這酒是苦的,你別喝了。”
青青臉色瞬息萬變,我何嚐不是,這酒,真他媽難喝。我努力的笑了一下,放下酒杯,就想告辭,青青卻突然上前抓住我,表情中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壯烈。
“我現在問你這個問題,並不代表想改變什麼,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靜靜看著她,同時也感覺到四周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了。青青,你還真是大膽任性,敢在這種場合問,還真是有魄力了。
我低頭笑了,緩緩道,“我曾經覺得我愛過你,可那大概是錯覺,現在麼,我還真的不愛了。”
青青安靜的聽完,神色冰冷,想來這答案,她其實有心理準備。我再次向青青和她未來的丈夫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於此同時,角落裏的人,也站起來,準備退場。
我與他幾乎同時到達門口,等著出租車過來接人。車來了,我沒動,他先走過去了,甚至沒有看我一眼,直接上車,我清晰的聽到他說:“浦東機場。”
看來他回來的目的已經結束了。我又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忽然覺得嘴角有些酸,怎麼最近我很常笑麼?
我也沒坐車,隨便走著回去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自己那屋子。袁妙還沒回來,裏麵稍顯冷清。青青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搬走的,臥室空了一半。我忽然想起今天沒見到胡尋,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我跟易遲一起以後,胡尋也來易遲的律所做事,易遲死了,不知道胡尋的情況如何。想來我真是太沒境界,腦子裏被自己的事情充斥著,經常會忘了關心別人。
算了吧,別人家的姑娘自然有別人關心。
我自嘲的笑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房子,送袁妙好了,反正我也不會再來。
正整理著,忽然看到青青落下了一本書,這書放到我這邊書架上了,大概這就是它被遺忘的原因吧。
是國家地理雜誌關於西藏的專訪。
那些小字依然清晰的寫在首頁上。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一次次進藏,他們要尋找什麼?”
“最後一片淨土。”
嗬,這世界上真的有淨土嗎?可找到淨土又如何,能改變人類的欲望嗎?能讓你得不到就不想要,忘不了就放掉?
嗬,要是找不到淨土呢?你是否就不找了?
真是可笑的話,到讓我想起了六祖慧能的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時我手機卻突然響了,不認識的人,但我還是接起來了。
“在哪兒?”
我一時有些不敢置信,半餉無語。
“問你呢!”
這下終於確定不是我幻聽了,就回:“你不是去機場了嗎?”
“靠,看你那小眼神,於心不忍,回來了。”
“嗬,你以為你裝深沉好到哪裏去?”
“起碼比你好,笑笑笑,都不知道你有什麼可笑的!”
“怎麼不可笑,我覺得這事可逗了。平生難忘啊。”
季秀川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哪兒呢?”
“家。”
“你家?”
“不是,誒,還是我來找你吧,我搬過家了。”
“行,我還在機場,你到了給我電話吧。”
我開車過去機場,這一路也沒閑著,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前一秒還看到他決絕離去,下一刻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