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亮帶著陸鳳來到進出口公司。
孔泉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請示路少洲。路少洲把他們倆請到辦公室,詢問他們還要了解什麼。賈二亮說,我們要了解謝易梵經手的進口業務情況。路少洲不解,說井上森給他打了電話,那個案子已經結了,凶手已經抓到了,你們還要調查什麼?
“路總,你認為黃鸝的自殺就那樣簡單嗎?你們紀委調查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吧?我們就知道,你們查不出來的。謝易梵的死,真的是偶然嗎?路總,你恐怕比我們都不相信。隻不過你考慮太多,是嗎?”陸鳳毫無顧慮,直直地說了出來。
路少洲苦笑。
“你真是個孩子。你叫陸鳳是吧,你的年齡,跟我女兒差不多。陸鳳呀!好多事情,不是一加二等於三那樣簡單。我勸你們還是到此為止吧,查不出什麼的,就是查出來了,又能如何?”他伸出手,臉上十分無奈。
陸鳳有些咄咄逼人。
“路總,你不是怕……”
路少洲無奈:“好,陸鳳,就為了你那份執著,我幫你。我說清楚了,你們不要告訴我調查結果,我不想聽,你要我幫辦什麼事就說。”他把孔泉喊了進來,讓他把賈二亮和陸鳳安排在談判樓,自己親自打電話,約好了人員。
“去吧,跟著孔主任去吧,我今天給你約了硬鐵製罐廠廠長夏雨生,一個小時後,他會過來。”他交代孔泉,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寫了一個單子,讓孔泉依據單子上的名單,聽從賈二亮和陸鳳安排。“孔主任,我剛才說了,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記住了,特別是公司的人,除了我,你不可以跟別人說。”他再三叮囑。
“記住了,路總。”孔泉畢恭畢敬帶著他們退出辦公室。
三個人一塊去了談判樓。
安排好賈二亮和陸鳳,交代了一些事項,孔泉就走了。他一走,陸鳳兩人就開始商量談話內容,擬好了提綱。賈二亮說,我問你記錄。陸鳳同意。她在提包中放進了錄音機,她要把談判內容全部錄音。一個小時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你是夏廠長吧,我叫賈二亮,她叫陸鳳,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有點事要麻煩你。路總告訴了你吧,說明一下,今天的談話,隻限於我們三個人,不允許其他人知道。否則,對你對我們都不好。坐,夏廠長,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賈二亮盡量說得明白一些,好讓他聽得懂。
夏雨生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勢,連連點頭。
賈二亮說了引進項目一事。
“項目……”
“你不是有為難之處吧?”
夏雨生馬上搖頭:“不,不是,我哪裏有什麼為難的。項目是我跟黃鸝談的。謝易梵沒有參加,當然,他掌握著全盤。但是,我猜不出來,這之間……我還真沒有往這邊想。看見你們,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樣吧,我把經過說說,你們要了解什麼就說,我如實回答。”
“這樣最好。”賈二亮同意。
夏雨生說,上次談判,我和黃鸝都很樂觀,六百萬美元的項目,外商報價也是六百萬,我們一看,蠻好,在這個基礎上按道理壓 10%是合理的,那麼,五百四十萬簽合同,比原計劃還節約六十萬,因為,我們貸款數就是六百萬。誰知,幾輪談下來,外商一分錢也不降,還把我們廠的情況了解得十分透徹,咄咄逼人地說,你們新的生產廠房也已蓋好,就等機器安裝,耽誤一天,損失很大啊!我和黃鸝一聽,傻了,因為,外商沒有去過工廠,為什麼知道得如此詳細呢?唯一的解釋是有人通風報信。我們沒辦法,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黃鸝隻好請示謝易梵,謝易梵說,價格既然在貸款範圍之內,簽了算了,我們也沒時間糾纏這樣的事。我和黃鸝無奈,合同就這樣簽了。
“真的沒有發現什麼?”賈二亮問。
夏雨生回過神來,做了個無奈狀:“警察同誌,真的沒有什麼。我不否定,你們說的也有可能,但你懷疑誰,就拿出證據來,總不能瞎說吧?這可不是兒戲。去澳大利亞考察,除謝易梵參加過一個畫展外,幾個人天天在一起,能做什麼?來青昌談判,謝總去了廣州,就黃鸝、席留平、我和廠裏的總工四個人與外方談的,要有事也就我們幾個了。你們公安局要有證據就拿出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們累,我也累。”
“夏廠長,你發牢騷。”
“不敢。”他低著頭。
“可你發了。”賈二亮說,“不要急,我們調查,肯定有我們的道理。謝易梵死了,你肯定知道,我們懷疑這其中有問題。什麼問題我們還沒有最後搞清楚,否則,我們找你做什麼?”夏雨生連忙賠禮,說自己太急了。“沒有關係。”賈二亮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