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 天機現世諸侯懼(1 / 2)

明朝成化年間,西南蠻夷之地——僰(bo,二聲)國

華寨林立,屋舍儼然,一處偏室之中,傳來陣陣喧囂,有語聲帶著哭音,高亢而激憤。

“你們若執意要讓我嫁給他,那我寧願去死。恕女兒不孝,就算死,我也不會嫁給那種人!”

那是個極為悅耳的女子聲音,聽她說完又傷心的大哭了起來,顯見是多麼的悲憤。

“乖女兒,你先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你父王這麼做,是有道理的,那人非池中之物,將來說不定……”

一個慈祥的話音隨後響起,是在極力苦勸,不過貌似並沒什麼用,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隻聽那哭泣女子駁斥道:“母後,你們就真的那麼相信那什麼鬼相師的胡話嗎?什麼天機星現世,天機星能長成他那樣?我死也不嫁給他,我看見他就惡心。”

“女兒,有道是人不可貌相,那人雖其貌不揚,但卻不似無德無才之人,你父王這麼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拿你的終身幸福開玩笑。女兒,親親乖女兒,你先下來,即便你不允,咱們再從長計議,有話咱好好說,成嗎?”

那婦人仍然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隻是那少女終究無動於衷,她站在黃花梨凳上,雙手死死地握著橫梁懸掛的三尺白綾,早已哭成淚人。

“我不聽,我不聽。什麼不會拿我的終身幸福開玩笑?我看父王就是在開玩笑。我與那人素昧平生,之前見也沒見過,父王就把我許配給他。父王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母後,你覺得這樣我會過得幸福嗎?”

那少女滿麵哀怨地看著腳旁婦人,那婦人也似猶疑不斷,未等婦人答話,少女又哭著道:“我不管父王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絕不會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要真讓我嫁給那人,除非我死!”

一字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雖隻四句話,卻提了三次死,顯見她心裏真的是多麼多麼憎惡“那人”,為了擺脫嫁給他的“厄運”,她竟願意以命相拚。

婦人那兩行珠淚也已流了下來,她看著眼前倔強的女兒,隻是無能為力的搖頭苦歎。而這時,身旁的宮女急匆匆俯身拜倒,門外緩緩走進一位怒氣衝衝的錦服大漢。

“下來!”大漢進來二話不說,怒吼出的僅僅是這兩個字。

少女本能的被嚇得顫抖了一下,她強自鎮定穩了穩神,目視著大漢哭泣道:“我不,連女兒終身幸福也不顧的人,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就不!”

大漢氣得使勁跺了跺腳,又怒吼道:“你老是這麼任性,你明白為父這麼做的用意嗎?那人是天機星下凡,將來可為為父定國安邦、保境安民,將你嫁與他是為父留人之法。你不為為父著想,怎麼不為千千萬僰民想想,我大僰國正需要此等大才。”

那少女聽了這話,無動於衷,她搖搖頭,隻頂撞道:“他除了會讀書多認識幾個字,其餘一無是處,能有什麼大才。若這也能算天機星,那天下隨隨便便挑個人不也是天機星了?父王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那相師隨意忽悠你幾句你就信了,還……”

“放肆!”大漢聽到少女竟數落起自己來,未發完的怒火當即重燃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連為父的話也敢不聽了。收起你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鬼把戲,你願也好不願也好,總之你是嫁定了,沒有回緩的餘地!”大漢怒視著少女憤慨道,大有一股天塌下來也不能令其改變主意的意味。

少女看著自己的父王這般決絕,也似死心了,也許是心裏僅存的一點希望破滅了吧,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再說話,隻由絕望的淚水無聲的滑落臉頰。

婦人見了除了憐惜還是憐惜,她走過去扯了扯大漢衣袖,柔勸道:“大王,你少說兩句,我看此事還……”

誰知話沒說一句,就被大漢阻道:“你住口,這丫頭現在變得這般任性還不是你慣的!”

他又瞄了眼少女,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將手一揮,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誰也不準靠近這丫頭一步,違令者斬!”

“她要去死,那就讓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