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室外氣溫降至冰點,與屋內的激情似火形成鮮明的對比。柳芙絕望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感覺點點涼意撲到臉上,原來是下雪了。雪越下越大,珊瑚早就鑽進書房旁邊的圍房裏烤火暖身去了,隻有柳芙沒有王妃的命令不得離開。她就保持著一個姿勢仰頭看天上飄下的雪花,不一會兒便整個臉頰都濕潤了,她伸手抹了一把,分不清哪些是融雪哪些是眼淚。她的愛人啊!永遠不會屬於她。甚至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一點一滴……
就這樣在雪中立了近一個時辰,就在柳芙以為自己快要凍僵之際,屋內終於傳來鳳卿那熟悉慵懶的聲音:“柳芙,進來服侍我更衣。”柳芙一刻不敢耽誤,僵著手腳就進了書房;圍房裏聽到動靜的珊瑚也隨後進屋。
端瓔瑨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書案前辦公了,柳芙進來時他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柳芙卻不由得癡癡地望著端瓔瑨。鳳卿瞧見了大為光火,嗬斥道:“怎麼叫你更個衣還這麼磨蹭!連怎麼伺候主子都忘了?”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來了。”柳芙怕鳳卿會當著端瓔瑨的麵給她難堪,趕緊服侍主子穿衣。柳芙給鳳卿係衣服前襟的時候,注意到鳳卿脖子和胸前有幾處吻痕異常刺眼,她垂下眼眸裝作沒看見,同時也錯過了鳳卿既鄙夷又解恨的表情。
鳳卿整理好衣飾後歪在靠榻上啜飲著珊瑚新換上的奶茶,一派怡然自得。見柳芙默默地立在一旁,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向書案那邊,鳳卿登時怒了,一揚手掀翻了茶碗,茶碗掉在地上的聲音嚇得柳芙一哆嗦也驚動了伏案疾書端瓔瑨。
“怎麼了,奶茶不和你胃口?”端瓔瑨擱下毛筆,好整以暇地看著鳳卿。
“沒有,不小心沒拿穩。”話是對著端瓔瑨說的,眼睛卻沒離開過柳芙身上。
端瓔瑨順著鳳卿的視線看到一旁害怕到顫抖的柳芙,明白了她突然發脾氣的原因,於是想故意支走礙她眼的柳荷:“柳荷,還不趕緊給王妃去換一碗。”
“不必了,我突然沒胃口了。”鳳卿由珊瑚扶著起身來到端瓔瑨書桌旁,她端起已經涼透的參湯,對著柳芙道:“這參湯涼了味道就變了,就算重新加熱也不是原來的味兒了,可是就這樣倒掉也怪可惜的。柳芙,賞你了。”
“謝王妃賞賜。”柳芙接過湯盅,不知道是該拿著它退下還是繼續站在一旁。
“愣著做什麼?喝啊!”鳳卿催促道。柳芙沒想到是要讓她當場就喝,一時間很是尷尬為難。但是看到鳳卿染著怒氣的眼睛,柳芙就不敢有一點違背,於是揭開蓋子當下便往嘴裏灌了下去。喝到一半的時候,柳芙一陣惡心,終於沒忍住把喝進去的又全部吐了出來。鳳卿很是不滿地責備道:“怎麼,這是嫌棄我賞賜的東西難以下咽了?”
“不是……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話未說完就又嘔起來,看得鳳卿嫌惡地用手絹掩住鼻子。
“珊瑚,請大夫來。”端瓔瑨終於發話了,柳芙不禁感激地看著他,可是端瓔瑨看她的眼裏卻隻有漠然。
片刻之後,府裏的大夫來了,為柳芙診脈之後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大夫,她怎麼了?”鳳卿替柳芙問了。
“回稟王妃,這位姑娘是害喜之症,並無大礙。”大夫話音一落,整個書房鴉雀無聲,眾人表情各異。柳芙得知自己懷孕,激動得喜極而泣,她懷了王爺的骨肉,這說明她今後與端瓔瑨便有了割舍不斷的聯係,她終於不隻是遊離於他生命之外的陌生人了!端瓔瑨狹長的眼眸危險地眯起,眼神中多是責備卻也有一絲絲的驚喜;珊瑚驚訝得目瞪口呆,心想柳芙這個賤人竟幹出這等苟且之事,實在不知廉恥;而表情最精彩的肯定是鳳卿,她的臉色先紅後白,再由白到青,最後沉得似玄鐵一般黑。
“什麼時候的事?”鳳卿拋出一句又冷又硬的疑問,瀕臨爆發邊緣的鳳卿整個氣場都變了,不再是平時那個任性嬌嗔的小女孩,此時的她更像一個被侵犯了領地的母獸,隨時準備把敵人拆吃入腹。剛剛還欣喜不已的柳芙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端瓔瑨非但不解釋,還饒有興味地看著鳳卿,他甚至覺得此時的鳳卿才算真正有一些鳳氏女兒的樣子了。
見他們沒人回答,鳳卿便轉而問大夫柳芙的胎幾個月了?大夫回答說兩個月了。這樣算來,差不多是兩個月前她回國公府,而柳芙剛巧發高燒不能隨侍的那次!鳳卿怒極反笑,衝上前俯身甩了柳芙一個大嘴巴,罵道:“下賤坯子,生病了還不忘勾引男人!”這一巴掌打得極狠,扇掉了柳芙兩顆牙齒,口鼻頓時血流如注。
“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那晚王爺喝醉了……走錯了房間。”柳芙抱住鳳卿的大腿哭喊著求饒,卻被鳳卿無情的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