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子墨與仙家兄妹快樂玩耍的時候,乾坤殿內發生一件令人措手不及的“喜事”。
回到乾坤殿的端禹華險些錯過了南宮霏特意為他準備的獨舞。端禹華坐回位置上的時候南宮霏的舞蹈剛進行了一半,這讓一直心急如焚的南宮霏放下心來,這段精心準備的舞蹈怎能少得了他這個最重要的觀眾呢?
南宮霏踏著熱情的舞步漸漸靠近端禹華的位置,眉目中滿是對靖王的傾慕之情。南宮霏一個轉身拋袖,一條金色的披帛直衝靖王的桌上飄去,待披帛收回之後桌上留下一朵紅蓮花。而此時南宮霏隨著曲調唱起了情意綿綿的《西洲曲》:
“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 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一曲終了,南宮霏收勢過猛不小心扯斷了一串裝飾在裙子上的琥珀珠,珠子骨碌碌散落一地。南宮霏已經顧不得腳下,一抬腳就踩上了幾顆琥珀珠,她重心不穩腳下打滑,迎麵就向端禹華的席位撲了過去。眼看著她整個人就要撞翻在桌案上,幸虧端禹華眼疾手快地跳至桌前扶了一把,二人險險穩住了平衡。一塊碧翠滕花玉佩順著靖王的袖口滑落而出,掉在地上。
“奴婢該死!衝撞了王爺,驚擾了各位貴客,請皇上降罪!”南宮霏從端禹華懷中掙脫,跪倒皇帝麵前請罪。
端煜麟並沒理會她,隻是指了指靖王腳下遺落的玉佩道:“老六你掉的東西,朕怎麼覺得這麼眼熟啊?撿起來給朕瞧瞧。”方達迅速跑到靖王身邊將玉佩撿起呈給皇上,端煜麟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地笑了:“哈哈,好個老六,深藏不露啊!這塊碧翠滕花玉佩不正是白天朕賞賜給南宮的麼?怎麼這會兒卻在你手中了啊?”
“皇兄,臣……”皇帝一擺手打斷了靖王的解釋。
“朕明白。南宮剛剛唱的是《西洲曲》,又將紅蓮之心獻於你,而你貼身收著南宮的玉佩……如果朕沒看錯的話,樂師彈奏的錦瑟正是你母妃的陪嫁名琴。你既然肯獻出此琴為南宮伴奏,可見你二人情誼頗深,還想瞞著朕嗎?嗬嗬……”端煜麟還奇怪,他這個皇弟喪妻多年卻不肯再娶,原來是早有心儀之人。
“皇上!臣弟與南宮姑娘……”端禹華正欲再次分辨,又被突然發言的南宮霏擋了回去。
“求皇上別怪王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非要借王爺的錦瑟!也是奴婢將玉佩硬塞給王爺的……”說著還故作羞澀地看了靖王一眼,靖王則被這不明其意的眼神驚了一下。
“他若不是出於自願,誰能逼他?你不必替他辯解。朕既已知你們的心意,斷不會不予成全,你可願意跟了靖王?”端煜麟當下便決定了靖王和南宮霏的終身。
“皇兄不可!臣弟並無意娶南宮姑娘為妻,還請皇兄收回成命!”搶在南宮霏回答之前端禹華也跪於大殿中央,懇求皇帝收回賜婚的旨意。
“奴婢也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奴婢雖然心慕王爺,但是奴婢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所以奴婢不敢奢望成為靖王妻妾,隻求留在王爺身邊做一名粗使婢女就心滿意足了……”南宮霏一邊陳明心意,一邊哀戚又深情地望著靖王流淚。
端煜麟一看這架勢,哪裏還能不成全這段“情深似海”的情緣?於是大手一揮製止了所有的反對聲音:“南宮既然不求名分,那朕便將她賜予你做侍妾,這樣也不算委屈。這事就這麼定了!”
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靖王和南宮霏領旨謝恩,隻是二人懷著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同時,一直坐在席間看著這出“好戲”的李婀姒手掌緊緊攥起,護甲刺破掌心也渾然不覺。
八月廿二黃道吉日,天降之喜。
南宮霏終於得償所願地嫁給了心上人,由於隻是娶侍妾,靖王府並沒有大肆操辦,隻是派了轎子接了南宮霏入府。
王府裏也沒有設喜堂和新房,南宮霏被安排住進了一個清靜的獨立小院——霏煙院。
霏煙院距離靖王的主院和書房都甚遠,如果不特意繞去主院,分居於兩處的人怕是很難見麵。當侍女綿意引著南宮霏來到霏煙院門口時,南宮霏心裏湧起一陣悲傷。把她推得這麼遠,是真的這麼討厭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