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昊霆頓時不自然“你這女人!沒什麼事!本將軍現在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玩去。”冷昊霆被青黛這般反問,頓時有些鬱結,他不知曉為何自己會突然道歉,於是借口有事,急忙離開。
青黛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身影頓時好笑“哈哈,居然害羞了。真是可愛。”
當青黛停下腳步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站立在了桃林深處的院落。
她憶起每每昊霆到此地都要蹙足觀望,頓時好奇心頓起,她轉首看了看四周無人,便輕輕走近,她抬眸,自語“原來此處叫望月居啊”,她伸手推開了門,院內無人居住卻幹淨異常,青黛悄聲進入,輕輕關起了門。
她步入樓內環顧四周,卻發現此地除了四麵牆一張書桌,一張長椅,再無其他的擺設,而地上卻鋪滿了隨手丟棄的畫卷。
青黛彎腰拾起腳邊的畫,一抹驚異之色劃過,她蹲下身體將地上的畫卷拾起,有畫亦有詩,且部分已經被撕爛。她全部拾起,卻發現每一張都是未完成的畫卷,他曾看過昊霆的字,知曉這些都是他的筆記….
她不明白為何昊霆要畫這麼多半成品,她抬首,書桌上的一幅丹青躍然眼前,是成品。青黛靠近,端坐,將所有的畫紙放在膝間。拿起這幅字詩畫,輕語:
一葉疏桐掩孤月,飛花堪比夜露涼;
單刀殘軀飲西風,荒原策馬長鞭揚;
皇權一筆江山劫,血染山河誰心寒;
年少裘馬戰四方,征戰沙場振朝綱;
世道荒涼路蒼茫,終一世戰死沙場;
青黛的瞳孔放大,手有些微微發抖,嘴裏反複念著“世道荒涼路蒼茫。終一世戰死沙場…戰死沙場。昊霆,這是昊霆寫的嗎?為何字裏行間皆是對朝堂的厭煩,你不是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嗎?為何會有這樣的情懷,你不穿鎧甲上戰場,是在一心求死嗎?”
青黛突然覺得有些天旋地轉,抓著丹青的手不由握緊,為什麼,為什麼這樣鐵血的男子亦會有這樣的情懷。
青黛突然發現自己並不了解這個男人,世人隻知他鐵血天下,半生戎馬,甚至以為冷酷的他,應該是嗜血的。可是卻無人了解他心中的孤寂與恨世。
青黛低眸繼續看著手中的丹青,輕語:
刀光劍影風逐雨,月下親睹美人顏
隻願不問朝堂事,隨性輕看江山難,
伊人相伴隱俗世,路遙馬亡走天涯
“月下親睹美人顏…美人顏…”青黛低囔,此刻她猛然想起月湖初見時,昊霆曾低吟過一句話,她緊皺眉頭,“遠山…遠山…”青黛的心頓時劇烈跳動,此刻門卻被人碰聲打開。
青黛不曾想有人進入,頓時起身,卻忘記膝蓋上放滿畫紙,畫紙頓時滑落,風自門口灌進,畫紙迎風飛舞,紛紛揚揚的飄落下。
冷昊霆的表情不由一暗,走向青黛“你怎麼進來了。”
背對著光,青黛看不清昊霆的表情,隻是木然點頭“我…我隻是…”可是卻不知該說什麼,而昊霆此刻已經站立在了青黛麵前,
青黛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到一絲情緒,青黛鼓起勇氣道“昊霆…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你。”
冷昊霆毫無表情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笑意,他長臂一伸,竟將青黛拖入懷中 “長漓,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我,不論哪一麵,那都是我。若是有一天,我遠離朝堂,必定要攜你走天涯,我舞冷兵器,你騎熱血馬,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遙馬亡。你… 可願意?”
青黛緊緊擁著冷昊霆不住的點頭“願…我願…天涯海角皆伴你,不論是亂世飄揚,還是傾世隱居,我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