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斑駁的樹影中無聲地透下來,洋洋灑灑的灑落在昊霆身上,風柔柔地吹過,黑色的衣擺,迎風翻飛了起來,他伸手壓下衣擺,微微側身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皆無話,於是他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卷。
終於,韋昭打破了沉寂。
韋昭眼角微抬看了看眼前的邢風,手中茶杯輕輕來回搖晃,把玩著。他輕笑低語“怎麼韋某一來,洛王便要休息了。看來還是韋某來的不巧。”語罷便放下茶杯,起身要離去。
昊霆放下手中的卷軸道“韋昭,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沒什麼巧不巧,我與邢風隻是閑話,剛巧你到,我們的話題也已然結束。”
韋昭停下腳步,轉身,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依韋某看未必。樊城屠城,攻城的士兵卻是墨軍,而那祥雲黑旗,隻怕此刻依舊在樊城城頭飛揚吧。而洛王來此,隻怕也是為了此事吧?”
聽到這樣的話語,邢風睜眼,稍稍調整坐姿,語氣慵懶 “聽韋大人的意思,好像有自己的見解,本王洗耳恭聽。”
“韋某的話,隻怕洛王不愛聽。”韋昭輕笑搖頭,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周身,整個人都顯得虛幻。
“本王不愛聽,你便不說嗎?韋大人,你可不是那種盡說好話的主。朱墨什麼都未做,你心裏想說什麼隻管說。”邢風的嘴角輕扯,一臉玩味的看著韋昭,他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會說什麼。
韋昭踱步走向原來的位置,坐下,輕輕彈了彈衣擺,眼睛微微眯起“不知洛王為何三番兩次的來燕赤,有何貴幹?不會隻是來看昊霆這麼簡單吧?”
邢風打開了手中的折扇輕輕搖著,理所當然道“不找昊霆還能找誰,本王跟韋大人可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是麼?朱墨國主一直患病,且近期愈加嚴重了,洛王居然還有此閑情逸致四處遊玩。韋某知曉洛王在外名聲無非桃花爛賬、風流不羈,卻從未聽聞,有不孝這一條。所以韋昭在想,這國主病重到底是真是假。”
聽到這樣的話,邢風看著韋昭,臉上依舊是玩味的表情,並未打斷,隻是示意韋昭繼續。
韋昭抬眼看了看邢風那波瀾不驚的眼眸,繼續道“若是假的,這散播消息者,實乃可惡。洛王有閑情逸致四處遊玩,無可厚非。可是,若是真的病重,韋某就真的不明白了。韋某沒說錯的話,洛王該是國主之位呼聲最高的繼承者。若沒猜錯的話,同樣反對者也不再少數吧!普天之下,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王儲,韋某想洛王應該也不例外吧?洛王若不做點成績出來,怎能讓朱墨皇室全部閉上嘴巴?”
聽到這樣的話語,邢風的眉頭微微一皺,在韋昭未察覺之際立刻舒展,他看著韋昭,眼中的戲謔慢慢隱去,眼眸變的深沉。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己並不曾得罪過此人,為何他要挖這麼一個坑讓自己跳?
父王自十四年前起便患病,於是才會讓自己在十五歲時單刀對峙白鹿原。且近期愈加嚴重,這在北辰大陸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且前些時日,由兄長貼出告示父王病重,尋求各國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