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不再喚他,她看的出邢風今日的焦躁,這樣的神情從來不曾在自己的皇兄臉上出現過。他的兄長從記事起,便一直跟隨父王馳騁沙場,十二歲那年便被封為中山王,那年父王卻重病,一病不起。
十三歲那年,他領兵征戰四方,他依舊是一臉的笑意,好似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成為問題,可是今天,她卻在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笑意。
飛雪低頭思索著,慢慢前行,她絲毫沒有在意前方黑暗中的一個身影,劍穹依舊安靜的站立在黑暗處。側耳傾聽飛雪的動靜。她今天不高興,他聽到了她的歎息。
此刻劍穹不由自主的挪動腳步,悄然無聲的出現在飛雪麵前。
飛雪突然發現自己的頭頂籠罩著一層陰影,她瞬間抬頭“誰?”
“我。”劍穹的聲音像落雪一般,落在了飛雪的耳裏。
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知為何,飛雪的心中頓時愉悅,她環顧四周,見無他人,便一把抓住劍穹的手,拖著離開。
劍穹疑惑,“去哪?”
飛雪卻沒有回答,隻是扯著他飛躍上了長廊,兩人飄向了樓頂。待身形站穩,飛雪鬆開了手,坐在了屋頂之上,雙手抱膝。
劍穹察覺到身邊這個身體的動靜,也隨她坐下。低語“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飛雪側目看著劍穹道“那日你到底在玉衡殿中做了什麼?”
劍穹道“找東西。”
“找到了?”
“恩。”
“東西呢?”
“在殿中。”
“哦。”
兩人簡短的對話後,是長久的沉默。
玉衡殿中放置的全是宮中的各種典籍,以及一些絕跡丹青,邢風並未告訴她卷軸失竊之事,他隻當劍穹找的東西是什麼珍藏的丹青,心中便想,若他是小賊,拿走幾幅又能如何。
邢風詢問她殿內混亂不堪是誰所為,她怕那晚夜巡的侍衛受到責罰,於是便自行承認了,可是不知為何,就是不願意說出有黑衣人。連她自己都不知曉這是為何。
“你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裏?”飛雪再次問道。她發現自己挺喜歡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他的聲音很好聽,他雖然很少有表情,可是每一次仰起臉,飛雪都會不自覺的望向他,好似想將他的模樣記住一般。
“來見你。”劍穹回答。他沒有說謊,會出現在飛雪的麵前皆是因為想‘見’她,如若不然,在放下卷軸那一刻他便離去。
聽到劍穹這樣直接的回答,飛雪頓時心慌,急忙起身道“來… 來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劍穹察覺到她的動靜,也跟隨她起身道“恩,那我走了。”語罷抬腳就要離去。
“等等!”飛雪突然伸手拉住了劍穹,不知為何,她不想他這麼快就走,她喜歡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處,隻要他的身邊,心便會莫名的沉靜而愉悅。由於拉的太急,腳下一滑,飛雪的身體滑向了屋簷,尖叫聲頓起“啊!”
劍穹聽聞。立刻身形淩動,長臂一伸,將飛雪撈至懷中,可是卻腳下此刻是光潔的琉璃瓦,劍穹頓時失衡,雙雙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