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忘了時間到底過了多久,也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躺在這裏的了,當他微微的恢複了一點意識的時候就看見一大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圍著自己,他們拿著金屬製的刀子一刀刀的在自己身上劃,然後就感覺到一股難以訴說的痛苦席卷全身,大腦一陣轟鳴,那是痛苦的感覺已經麻痹到了神經,這是怎樣的痛啊,好像有無數的利箭從自己的身子穿透而過,哪怕是動彈一下下,整個人的神經係統都會狠狠的顫抖,就像一根針穿過自己的心髒被狠狠的提了一下般,所有的血管經脈都像火燒一樣的熱。
痛苦!痛苦!我還能感覺到痛苦!
韓羽的腦海中刹那間變得無比清明,原本已經暗淡的意識瞬間潛意識的蘇醒了過來,是了,是疼痛讓他感覺到了疼痛,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林醫生,他的脈搏恢複正常了!”
手術台邊上,一個給手術醫生擦汗的護士看到旁邊的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後激動的喊道,手術醫生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妥掉染血的手帕後說道:“差不多了,這個人算是死不掉了,生命毅力真是頑強啊,給他縫合傷口吧!”
外麵的眾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二十分鍾後,“嘟”一聲韓羽的那間手術室亮起了綠燈,手術醫生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剛剛撕下口罩,省委大官田豐等人就全部圍了上去,田豐直接開口問道:“醫生,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手術的醫生是一名中年的女生,是第一人民醫院最有經驗的資深醫生,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有些驚歎的說道:“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外科手術第一次碰到這麼頑強的病人,這個人右肩中彈,子彈都鑲進骨頭裏麵了,另外他渾身上下一共受到二十一處的刀傷,最長的一道傷口足足有十三公分,後背的脊梁骨碎了八塊,再取出子彈的時候麻醉失去了效果病人蘇醒了,但是他竟然哼都沒有哼一聲,一般情況下受到這麼嚴重外傷的人早就失血過多休克死亡了,但是他竟然堅持了這麼久還能活下來,厲害啊!”
劉慶田等人聞言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驚駭,雖然不知道醫生所形容的傷勢到底多麼嚴重,但是從那些血淋淋的話語中可以聽出韓羽到底受了多麼致命的外傷,這樣都能活下來,真是當之無愧的鐵人啊!
田豐知道韓羽沒事後鬆了口氣,邊上的江小雅聞言則是緩緩的鬆開了緊握了二十分鍾的手,剛才她真的擔心的幾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醫生說出一個令眾人都難以接受的消息。
“這個死家夥,命還真是硬啊!”江小雅默默念叨著,陰鬱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緩和。
緊接著另外一間手術室的醫生也出來了,經過詢問才知道趙子龍受的傷勢竟然比韓羽要輕的多,隻不過是失血過多導致了休克,經過輸血後生命跡象基本穩定,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都算妥離生命危險了。
這下子眾人才紛紛是鬆了口氣,田豐笑著點了點頭,拍著院長的肩膀說道:“給他們兩個人安排最好的病房,一定要讓他們盡快的蘇醒過來!”
隨後田豐就讓這些領導們先回去休息了,然後對劉慶田說道:“青田啊,給我安排一下住宿的事情吧,我打算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哼,既然有人惦記我這條老命,那麼我就在這裏等他們來取!”
劉慶田等人聞言心中一寒,從田豐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氣,這次看來省委大官是動了震怒了,一定要留在花都市把幕後黑手揪出來繩之以法。
想到這裏劉慶田冷冷的看了魏慶一眼,其中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而魏慶則是心中暗暗叫苦,現在已經到了追究責任的時候了,劉慶田是田豐的人,事情追究下來自然是撇的幹淨,而自己身為花都市的一把手市委大官,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僅出現了恐怖襲擊造成重大傷亡而且差點害死省委大官,這個罪名可不小啊。
其他的領導都是官場上的老手了,早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因此紛紛告辭離去,開玩笑,這是兩大派係之間的博弈,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可不敢摻和,反正這件事情肯定要追究責任的,天塌下來個大的頂著,跟他們無關,因此各個爭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翌日清晨,醫院窗外的樹木枝幹上幾隻鳥兒在歡快的跳躍,那空靈的鳴叫聲吵醒了沉睡中的人,一間大概有二十平米左右的加護病房內,已經昏迷十幾個小時的韓羽眼皮微微顫抖了幾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竟有一種對生命久違的希望。
“我還以為,老子這次肯定要掛掉呢...。”韓羽的潛意識裏浮出了這句話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窗上,頭頂是泛白的天花板,窗外的鳥叫聲不絕於耳,這讓原本已經意識進黑暗死亡胡同裏的韓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舒暢,能夠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就是好的。